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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晨岛试炼,雷光映心。

梵月星蝶

晨岛的黎明总是裹着一层薄雾,霞光未至,天际线处却已泛起九色涟漪。沈星玥踏着凝结露珠的青石小径,肩头披着霞谷领主亲赐的流云纹斗篷,袖口隐约可见雷纹暗绣那是沈家血脉的印记,亦是沈明修为她求来的一线机缘。

她驻足在晨岛尽头的镜湖畔。水面无风自动,倒映的却不是她的身影,而是一头通体流转九色光华的巨鹿。鹿角如水晶枝桠般舒展,每根分叉都悬着一滴凝固的星辰。

九色神鹿霞谷的雷鸣,竟想沾染晨岛的晨露?

九色神鹿的声音似风拂铃兰,温和却带着疏离。

它自湖心踏波而来,蹄尖点过之处,涟漪化作冰晶莲台,转瞬又碎成光尘。

沈星玥躬身行礼,掌心托起一枚嵌着雷纹的玉珏那是父亲与晨岛旧盟的信物。

沈星玥晚辈不求捷径,只愿以本心证道。

神鹿的瞳孔忽明忽暗,九色光晕在她周身流转三匝,最终停驻在她腰间的药囊上。那里还沾着几根灰兔的绒毛,是前夜救治被雷火灼伤的幼兽时留下的。

九色神鹿去替潮音洞的岩雀接骨。

神鹿突然转身,尾尖扫落一片光羽。

九色神鹿它们被贪食的冰蜥困在晶簇丛里,记住,不许用雷术。

此后半月,晨岛的生灵都认得这抹雷纹衣角。她曾在暴风雪中徒手刨开冰层,为冻僵的雪貂渡送体温;也攀上百丈绝壁,用发带替折翼的苍鹰固定翅骨。最险的一次,三只误食毒菇的灵狐在她怀中抽搐,她以银簪刺破指尖,将雷系灵力稀释成细流缓缓疏导鲜血染红衣襟时,洞外偷窥的九色神鹿终于将结界撤去半分。

这时,沈星玥才察觉到九色神鹿来了,这半个月,沈星玥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询问小羽那边的的情况,但收获也是丰盛的,她感受的到,她每帮助一个受难的动物,她的周身的灵力便会多一丝,虽微不足道,但对于沈星玥来说是最好的回报。

九色神鹿表现的不错,明日镜湖,我期待你的到来。

听到消息的沈星玥很开心,九色神鹿终于不在对她有偏见,在慢慢接受她的存在,沈星玥满怀激动 ,不顾自己的伤势,开始练剑。

考验当日,镜湖中央升起九根雷击木,焦黑表面却绽开新芽。

九色神鹿用你的力量,让这里的枯木开花。

神鹿的嗓音第一次染上温度。

九色神鹿记住,暴烈的雷火能劈开山岳,却育不出半粒花种。

沈星玥闭目凝神。记忆中浮现出那些颤抖的小生命在掌心跳动的触感,指尖雷光不再噼啪作响,而是化作细雨般的流光。

焦木贪婪吮吸着温柔的电弧,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当第九朵冰绡花绽放时,雷击木竟生出经络般的金纹那是以生机重构雷霆的烙印。

九色神鹿倒是比你当年多了几分灵性。

看着沈星玥的术法,让九色神鹿想起来了一位故人,想当年他一袭白衣,性格张扬,大大嘞嘞,却只有神鹿自己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细心。

神鹿额间神纹突然裂开,一枚缠绕九色电光的骨笛落入她手中。

沈星玥这是?

九色神鹿明日卯时,带着这个去落雷渊。

九色神鹿转身时又轻声补了句:

九色神鹿记得给洞口的雪貂换药。

沈星玥是。

沈星玥的直觉告诉她,九色神鹿似乎一直很孤僻,她虽有至高无上的神力,但是她却始终一个人独来独往。

沈星玥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老师开心起来呢?

暮色渐沉,沈星玥摩挲着骨笛上的纹路,忽然察觉暗处有冰晶闪烁。她假装俯身整理药囊,余光瞥见神鹿正在替她修补白日里被雷火灼伤的斗篷。

九色光晕温柔地舔舐着焦痕,仿佛在抚平一道陈年旧伤。

沈星玥老师您不开心吗?

九色神鹿可能是吧,吾也记不清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多长时间了。

沈星玥老师,您要感觉闷的话,可以和弟子讲讲的。

看着沈星玥一脸八卦的状态,九色神鹿无奈的笑了笑。

九色神鹿你和他一样,嘴都一样很甜。

沈星玥老师,您说的是白前辈吗?

九色神鹿是吧,你和他很像,让我总想起他 ,他呀也是这样耍无赖的叫我老师,恳请我教他。

沈星玥嘻嘻,老师,那白前辈是你的徒弟嘛?

九色神鹿他呀,是我教过最优秀的弟子。

暮色浸染镜湖时,九色神鹿的瞳光忽如化冻的春溪,它的脚下升起一指幻境,将两人围在其中。

它低头轻触沈星玥腰间药囊上那根灰兔绒毛,光晕流转间,湖面竟浮现出一道白衣身影那人执笛立于雷暴中央,衣袂翻卷如云,眉目似冰雕雪砌,指尖却温柔地托着一只瑟瑟发抖的雏鸟

九色神鹿他总说雷霆不是刀剑,是接引生灵渡劫的桥。

神鹿尾尖扫过涟漪,画面骤变:白衣青年在暴风雪中解下大氅裹住冻僵的雪狐,自己单衣跪在冰面上以掌心雷为幼兽烘干皮毛,但他渡得了万千生灵,却渡不过自己的生死劫。

沈星玥拨弄篝火的手蓦地顿住。火星噼啪炸开的光影里,她看见神鹿额间骨笛的裂痕那分明是被人血浸透后又强行拼合的痕迹。

沈星玥白前辈这是怎么了!

九色神鹿神色复杂,想说却哑口无言。

考验前夜,潮音洞传来幼貂哀鸣。白弈冒雪冲入洞窟时,正撞见三只冰蜥撕咬着岩雀的尾羽。他本能并指欲召雷光,腕间却突然灼痛九色神鹿在她袖口绣的禁制纹骤然发亮。电光石火间他扯落发簪划破掌心以血为引在岩壁画出困兽阵将冰蜥引向自己。

九色神鹿白弈当年就是这么疯,拦都拦不住。

暗处传来一声轻叹。幻境中神鹿踏着冰晶现身,九色光晕笼罩住白衣男子鲜血淋漓的手掌。

九色神鹿他剖过半颗雷丹救一只垂死的玄鹤,还骗我说是晨露治好的。

九色神鹿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白弈他不那么懂事就好了。

沈星玥抱住九色神鹿的身体,一人一鹿紧紧相拥,幻境消散。

沈星玥老师,这几年你过的很痛苦吧,不要伤心了,我相信白前辈肯定也不想看到您为他那么伤心。

九色神鹿好孩子,我没有伤心,只是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那孩子的不对劲。

沈星玥老师,其实白前辈一直没有消散,他现在有个女儿,还在这个世界。

沈羽为何我从来没有感受到那孩子的灵力波动?

沈星玥那是因为白将军怕您见到他的那份不成体统的样子,而自责,老师,他的女儿叫白颜钰,现在是弟子妹妹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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