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抉择

尽管我也问过黎深很多次，想要知道他的意识逆行实验真正的成功率，但黎深从未正面回答过。

推己及人，如果我不愿意回答什么问题时，要么是有不得不保密的理由，要么就是自己也并不知道答案。

黎深是做研究的，又不是赌徒，他不会对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行为孤注一掷。那么，他不肯对我这个摆明态度站在他这边的人细说，或许是因为……他怕我反对？

我知道他的试验记录存放的位置，如果我悄悄带走他的实验记录查看，过后再放回原处，他是不太可能察觉的。我需要做的抉择其实是，我是否真的要这么做。

（选择或许会影响后文的阅读顺序，并且会对最终结局生效。当进行了选择后，只需阅读对应的内容即可。）

A 我要将黎深的实验记录悄悄带出实验室查看，弄清楚他对我隐瞒了什么。

即便科技发展到现在，我们仍不得不承认，很多个站在命运十字路口前的节点上时，推着人做决定的，或许并不是人类本身。

就像我私下想过很多次，最后都戛然而止，觉得不应该对黎深作出这种类似于“背叛”的举动来。可当机会摆在眼前时，身体往往会比意志更先行动。

今天夜里，EVER大厦突然间遭遇了断电，或许又是哪里的反抗军策划了这一切也不一定。断电时间其实很短，眼前被黑暗笼罩时，黎深正好在离实验室大门最近的饮水机那里背对着我泡茶。我站在黎深放实验记录的柜子前，正要帮他拿一份纸质资料出来。他过去的实验记录本就在那份纸质资料旁边。突如其来的黑暗降临，我手指神差鬼使地往旁边挪了一下，将那份薄薄的实验记录本抽出来，藏在了衣袖里。

“怎么了？”黎深忽然“嘶”了一声，似乎有些痛楚的意味，片刻后，他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从门口的位置传来：“我感觉到你“芯核”的反应有点异常……”

“这电断得有点突然。”我在黑暗里眨眨眼，还不及继续说些什么，EVER大厦的备用电源就启动了，实验室里突然就明亮起来，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电力恢复得也有点突然……”

B 按捺住自己的怀疑，放弃查看实验记录。

有时候还是要承认，人类的生活中存在一些难以捉摸的阴差阳错的。EVER大厦这种几乎不会出任何纰漏的地方，似乎因为某一路反抗军的杰作而迎来了几分钟的突然断电。断电前的一分钟里，在实验室门口饮水机那里泡茶的黎深正让我帮他去资料柜里拿一份纸质资料出来。

我清楚的看到那份资料边上，就是黎深以前的实验记录本。当时我甚至还在想：只要我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去，想要知道黎深隐瞒了我什么，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然后断电就突如其来的降临了，像是谁跟我里应外合帮我制造了这个机会一样。

我的手指在一片黑暗里摸到了实验记录本，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只要我现在一个抬手而已，黎深不会觉察的……

“你不怕黑吧？”黎深的声音在门那边响起来。

“不怕。不过你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我呼出一口气，发觉他声音里似乎隐含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你的“芯核”突然有了异常反应……我一时没有准备，有点意外。”黎深咳了一声：“没什么大碍，只是疼了一下。”

他还在为我承担所有“芯核”异动带来的痛楚，我有什么立场辜负他的信任？

我的手指重新挪回那份资料上时，EVER大厦的备用电源启动了。站在恢复光照的实验室里，我背对着黎深笑笑，说了一句：“这电力恢复得也有点突然……”

C 不查看记录，要求黎深对自己说明一切。

我觉得，我和黎深需要开诚布公的谈谈，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只是我没想到，“时机”以一种类似飞来横祸的姿态砸到了我们面前。

不知哪一路反抗军做到了让EVER大厦断电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而断电前一刻我正应在门口泡茶的黎深要求，要帮他去资料柜拿一份纸质资料。

黑暗突然降临时，我甚至只要偏一下手指，就能拿到那个并不厚的实验记录本。

“黎深……”我手按在资料柜的金属内壁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思维异常清晰：“我现在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你之前的实验记录本，但是……我不想这么做，我希望你亲自告诉我，你的逆行实验，成功率到底如何，你有多少把握？”

“听起来像是你已经挟持人质在和我谈判了。”黎深的声音仍然平静，甚至有些笑意：“好，我接受你的要挟。”

“那你说吧。”我让自己声音也尽量平稳和冷静下来。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也有所猜测，而且还不太乐观，对吗？”

“……”我欲言又止，但EVER的备用电源丝毫没有破坏了一场“谈判”的自觉，自顾自的恢复了EVER大厦的供电。

我的眼睛在突如其来的光明里几乎被刺激得流泪，咬牙切齿的喃喃了一句：“这电力恢复得也有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