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清晨总是弥漫着一层薄雾,青阳市护城河畔的芦苇丛中,晨跑的市民发现了一具蜷缩的女性尸体。死者衣着整齐却面色青紫,脖颈处缠绕着褪色的红绳,身旁散落着半块桂花糕——糕点表面的桂花碎屑被露水浸湿,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而糕点边缘竟嵌着半枚带血的指甲。
刑侦队长白宇蹲下身子,用镊子夹起红绳仔细端详。这是条手工编织的绳子,绳结处还残留着几根黑色羽毛。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夜十点到凌晨一点,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但奇怪的是,死者指甲缝里的皮屑检测出两种不同DNA,其中一种与她自身完全不符。
“凌辰,通知技术科,对这根红绳进行全面分析。”白宇捏着证物袋直起身,鞋尖不小心碾碎了糕点旁的鹅卵石,“重点排查羽毛成分,还有……”他突然蹲下,用手电照亮尸体耳后,“这里有个针孔,查一下是否注射过镇定剂。”
凌辰点头时,目光扫过尸体紧握的右手——那里攥着半截断裂的银链,链坠是个微型太阳图案,与他们在巷口纸条上发现的符号如出一辙。
通过失踪人口排查,死者身份很快确认——23岁的苏晴,是市中心“甜忆”糕点店的学徒。监控显示,案发当晚她骑着电动车离开店铺,途中在老城区的巷口停留过。当警员调取巷口垃圾桶的垃圾时,不仅找到那张画着半个太阳的口红纸条,还发现了沾着呕吐物的纸杯,杯壁残留着安眠药成分。
“有人给她下了药。”凌辰举起检验报告,“但她在失去意识前还试图留下线索。”他的目光落在纸条背面,那里用口红模糊写着“周”字,被雨水晕染得几乎辨认不出。
当白宇和凌辰赶到废弃的货运码头,仓库角落堆积的红绳旁,散落着几盒过期的桂花糕原料。墙上泛黄的剪报记录着十年前少女失踪案,而最下方的便签纸上,用铅笔反复写着同一个名字——周远。凌辰掏出手机对比,发现这字迹与苏晴日记本里模仿糕点店老板陈建国的签名如出一辙。
“陈建国不是凶手,但他一直在模仿真凶的笔迹。”白宇突然说,“十年前他妹妹失踪,现在他用这种方式逼周远现身。”话音未落,技术科传来消息:苏晴指甲缝里第二种DNA,与码头老板儿子周远的父亲完全匹配。
再审陈建国时,他终于崩溃:“老周当年为了掩盖儿子的罪行,亲手处理了尸体!我跟踪周远多年,发现他有收集受害者物品的癖好……”他突然抓住铁栏杆,“苏晴在周远书房发现了我妹妹的发簪,她想报警时被周远父亲撞见,我赶到时只来得及塞给她半块桂花糕……”
此时,凌辰的手机震动,技术科破解了苏晴的加密视频。画面里,苏晴躲在黑暗中颤抖:“周远的书房有暗格,里面全是……”镜头剧烈晃动,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竟是糕点店后厨搅拌机的轰鸣。
白宇和凌辰冲向“甜忆”糕点店地下室。铁门被撞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周远正对着墙壁上的陈列柜痴笑,柜子里摆满红绳、桂花糕模具,还有二十多枚银链太阳坠——每一枚都刻着不同女性的名字。
“她们都像桂花一样香。”周远抚摸着苏晴的银链,瞳孔因长期服用精神药物而浑浊,“父亲总说我有病,可他明明帮我处理了第一个女孩……”他突然扑向暗格里的注射器,却被白宇一脚踢飞。
三个月后,当凌辰将陈建国妹妹的遗物交还时,老人正把新烤的桂花糕摆上窗台:“小晴临走前告诉我,周远喜欢在杀人前喂受害者吃桂花糕,因为……”他哽咽着指向窗外,护城河的芦苇在风中摇晃,“因为桂花凋零时,就像女孩坠落的长发。”
白宇望着办公桌上那截红绳,绳结处的黑色羽毛终于鉴定出结果——是人工染色的信鸽羽毛。而周远父亲的日记里,那句潦草的“该清理养鸽场了”,成为压垮这个罪恶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