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回到自己的房间，化妆箱被随意地放在桌上。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他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约瑟夫触碰过的脸颊。
那种冰凉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打开化妆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工具：粉刷、颜料、防腐剂......每一件都闪烁着冷冽的银光。伊索取出一把小巧的剪刀，在月光下转动着。剪刀的刃口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是破碎的星辰。
"睡不着吗？"
那个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伊索猛地抬头，看到房间的穿衣镜中倒映出约瑟夫的身影。这次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睡袍，银发随意地披散着，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危险。
"你是怎么做到的？"伊索站起身，走向镜子。
"这是我的小秘密。"约瑟夫微笑着说，"不过如果你愿意让我为你拍照，我可以告诉你更多。"
伊索的手贴在镜面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约瑟夫的指尖。镜中的约瑟夫也抬起手，两人的手掌隔着镜面相贴。
"为什么要拍我？"
"因为你是最完美的作品。"约瑟夫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的眼睛里有死亡的气息，那种美......令人着迷。"
伊索感觉呼吸变得困难，镜面开始泛起涟漪，就像水面一样。约瑟夫的手穿过了镜面，这一次，他完整地从镜中走了出来。
月光下，约瑟夫的身影显得格外虚幻。他比伊索高出半个头，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伊索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混合着古龙水和某种古老的气息。
"让我为你拍照吧。"约瑟夫轻声说，"在我的镜中世界里，时间会停止，死亡会成为永恒的艺术。"
伊索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瓦解。约瑟夫的手抚上他的脸，这次是真实的触感。那双手冰凉而修长，像是某种艺术品。
"我......"
"嘘。"约瑟夫的手指轻轻按在伊索的唇上，"不要说话。让我来为你创造最完美的死亡瞬间。"
他另一只手举起了一台老式相机，镜头对准了伊索。伊索感觉时间仿佛真的停止了，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能看到约瑟夫眼中闪烁的疯狂光芒。
"准备好了吗？"约瑟夫的声音像是某种咒语，"三、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钟声。约瑟夫的动作顿了一下，他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们的时间到了。"他后退一步，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不过别担心，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我亲爱的入殓师。"
他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中，只留下那台老式相机静静地躺在地上。伊索捡起相机，发现里面已经装好了一张照片——是他自己的脸，但那双眼睛却是闭着的，像是陷入了永恒的沉睡。伊索站在镜子前，手中握着那台老式相机。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镜面上，折射出奇异的光芒。他能感觉到相机里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他，就像约瑟夫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想要看看真正的镜中世界吗？"
约瑟夫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伊索猛地转身，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间里。四周是一片银色的空间，无数面镜子悬浮在空中，每一面镜子里都倒映着不同的景象。
有的镜子里是过去的片段：年幼的伊索在父亲的入殓店里学习防腐技术；有的镜子里是未来的画面：伊索躺在棺材里，面容安详；还有的镜子里是现在的倒影：约瑟夫正站在他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约瑟夫轻声说，"这里没有时间的束缚，只有永恒的美。"
伊索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能感觉到约瑟夫的呼吸拂过耳畔，那种冰凉的气息让他浑身战栗。他想挣脱，却又被某种莫名的吸引力所束缚。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因为我想让你看看真正的艺术。"约瑟夫的手滑过伊索的肩膀，指向一面镜子，"看，那是你最美的样子。"
镜中倒映着伊索躺在花丛中的画面，他的面容安详，双手交叠在胸前，周围是盛开的白色玫瑰。那确实很美，美得令人窒息。
"死亡不是终点，而是永恒的开始。"约瑟夫的声音带着蛊惑，"让我为你记录下这最美的瞬间，好吗？"
伊索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约瑟夫的手抚过他的脸颊，那种触感既冰冷又温柔。他想要拒绝，却又被那种致命的吸引力所俘获。
"我......"
"嘘，不用说话。"约瑟夫的手指轻轻按在伊索的唇上，"只要闭上眼睛，让我来为你创造永恒。"
伊索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看到约瑟夫举起了相机，镜头对准了他。在按下快门的瞬间，他感觉时间真的停止了。
四周的镜子开始碎裂，银色的碎片在空中飞舞，像是无数只蝴蝶。伊索感觉自己在下坠，但约瑟夫的手臂紧紧搂住了他。
"别怕，我在这里。"约瑟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会一起坠入永恒。"
当伊索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月光依旧透过窗户洒进来，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能感觉到某种变化，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留在了镜中世界。
桌上放着一张照片，是他闭着眼睛的样子，面容安详。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致我最完美的作品——约瑟夫"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