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掀开的头盖骨内，冷藏仓的玻璃罩在冷雾中折射出诡异蓝光。
婴儿后背的物流码突然投射到墙面，竟与教室课程表的血字重叠成1987年的日期。
林夜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手机菌丝已顺着血管缠上脖颈，将他拽入冷藏仓翻涌的液氮漩涡。
当视野再度清晰时，鼻腔已灌满防腐剂的甜腻。
母亲的身影在冷雾中坍缩成黑板左上角滴血的铁质课程表，1987年6月15日的字迹正顺着墙缝渗向三十张人皮课桌。
林夜踉跄后退，右眼残留的冷链运输代码突然灼烧起来——他此刻才惊觉，自己破碎的校服左胸正渗出"三年级二班"的锈迹班徽。
"体温36.5℃，记忆封装进度99%。"广播声与第八章的死亡宣告无缝衔接，冷藏柜爆裂的轰鸣在此刻化作教室铁门洞开的吱呀声。
那些缠着保鲜膜的小学生，分明是二十年前从母亲冷藏仓流出的同一批货物，他们眼窝里的教学U盘正闪烁着往生教的冷链标识。
黑板左上角的铁质课程表正在滴血。
林夜看着1987年6月15日的课程安排："生理卫生课教学内容：人体货架组装实操"，粉笔字在霉斑间扭曲成尸斑的形状。
"这栋楼是危房！"保安的瞳孔在强光手电下泛着监控摄像头般的红光，"你说的教材订单..."他突然噤声，手电光束扫过林夜手中的签收单——收件人栏正渗出脑脊液，在纸面汇成"三年级二班全体同学"的血字。
右眼突然刺痛。
林夜推开锈蚀的铁门时，闻到灰尘里混着防腐剂的甜腻。
三十张课桌整齐排列，每张桌面都嵌着块人皮制成的活页板，血管在真皮层下组成可擦写的电路图。
"同学们，翻开第三章。"教室广播突然自动播放。
林夜看见讲台上的投影仪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球，红光在墙面投出教学视频——正是冷链车司机剜眼的监控录像，只不过被套上卡通滤镜。
课桌下的金属接口突然刺穿鞋底。
林夜踉跄着扶住桌面，掌心刚触碰到人皮活页板，大量记忆碎片就涌入大脑：
【冰冷的手术台】
【脊椎被刻码机的激光烧灼】
【往生教祭司将U盘插入枕骨大孔】
"这是...小吴的记忆？"林夜甩开手掌，发现皮肤上粘着块正在溶解的人造革，上面印着《人体货架保养手册》第六章。
教室后排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三十具套着校服的骨架正在用指骨做笔记。
手机突然震动。
订单更新提示：【请将教学U盘插入3号课桌数据接口】。
林夜摸到课桌下的银色插槽，那形状分明是缩小的人体脊椎截面。
当他将U盘按进凹槽时，桌板突然裂开，伸出神经束缠住他的手腕。
"记忆传输开始。"广播响起时，所有骨架齐刷刷转过头。
林夜感觉后颈刺痛，课桌椅背弹出六根注射器扎进颈椎，淡蓝色液体顺着脊髓流向大脑。
投影幕布上浮现母亲年轻时的脸，她正在往婴儿颅腔灌注冷藏液。
右眼视野突然覆盖血色代码。
林夜看见自己的记忆被压缩成数据包，正在通过课桌下的神经缆线传往某处。
三十张课桌同时震动，人皮活页板渗出脑浆，在桌面汇成物流公司的保密协议条款。
"新同学请演示器官封装！"骨架们用扫描枪敲击课桌。
讲台地面升起圆柱形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十二岁版本的自己，男孩后背的脊椎码已经刻到第七节腰椎。
林夜踢翻课桌时扯断神经束，粘稠的液体喷溅到黑板上。
血手印板书突然活过来，粉笔字重组为求救信息："别让知识进入脊髓！"
教室后门吱呀作响，他看见无数缠着保鲜膜的小学生正拖着冷链箱走来，他们的眼窝里插着教学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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