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变故

两人夺冠后迎来职业生涯巅峰，领奖台上的聚光灯还未完全熄灭，王楚钦握着奖杯的手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不动声色地将奖杯换到左手，肩胛处传来的钝痛像把生锈的锯子来回拉扯。孙颖莎正踮着脚往他胸前贴国旗贴纸，发梢扫过他下巴时带来细微的痒意。

"下个月亚运会集训..."她仰起脸说话，声音戛然而止。王楚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自己右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道暗红血痕，大约是方才救球时被挡板划伤的。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道在深夜格外刺鼻。队医的平板电脑亮着冷白的光："肱二头肌长头腱三级撕裂，这个位置的血供..."孙颖莎突然抓住王楚钦的护腕，冰凉的金属搭扣硌得他生疼。投影仪将核磁共振影像投在幕布上，那些狰狞的阴影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闪着幽绿荧光，孙颖莎的声音带着回声："为什么要瞒着我？上周在青岛你说去理疗，其实是打封闭对不对？"她的运动鞋尖抵着王楚钦的鞋跟，这个从小到大的习惯性动作让他鼻腔发酸。楼梯间忽然灌进穿堂风，吹散了即将出口的辩解。

变故发生在周五下午的多球训练。当王楚钦第三次漏接正手位短球时，孙颖莎看见他挥拍瞬间僵硬的肩部线条。旋转的乒乓球砰地撞上球网，像颗陨落的星辰。训练馆的电子钟显示16:47，夕阳正透过顶窗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莎莎，来会议室。"主教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孙颖莎正在帮王楚钦缠肌效贴。她看见投影屏上正在播放韩国新秀朴志旻的比赛录像，少年凌厉的反手拧拉划出银蓝色弧光。"这次亚运会混双..."

王楚钦突然站起身，训练长椅被他撞得移位，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孙颖莎盯着他运动服背后晕开的汗渍，那团深灰色水迹逐渐幻化成核磁影像上的阴影。

深夜两点的训练馆亮着孤灯，王楚钦对着发球机练习反手撕拉。汗水顺着下颌滴在墨绿色地胶上，每一次挥拍都像在撕裂肌肉。他数到第47个球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你就这么想当悲情英雄？"孙颖莎的声音带着哽咽。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德国运动医学中心的邮件页面，"50%的复发率，你知道陈玘师兄当年..."发球机突然卡壳，几十个乒乓球哗啦啦倾泻而出，在寂静的场馆里奏响突兀的乐章。

王楚钦转身时扯到了肩部肌群，疼痛让他眼前发黑。朦胧视野里，孙颖莎白得发亮的训练服仿佛冬日初雪。他想起十七岁那年在哈尔滨集训，小姑娘捧着冻红的鼻子说："大头你看，我的呼吸变成云了。"

"下周柏林表演赛的机票，我改签了。"孙颖莎从器材筐里捡起两个乒乓球，黄蓝两色小球在她掌心微微颤动，"医生说软骨修复的最佳窗口期..."她的声音突然被堵在喉咙里——王楚钦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她手腕，体温透过护腕传到脉搏。

月光从顶窗斜斜切进来，将两人的影子熔成一体。发球机重新启动的嗡鸣声中，王楚钦听见孙颖莎很轻地说："这次换我等你。"

——宝子们，多多评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