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残魂

乐盈的银簪抵在心口，血珠顺着簪尖滴入青铜盏。盏中逆鳞碎末遇血翻腾，却在凝形的瞬间溃散成灰。杨凛的龙尾无力垂落，鳞片缝隙渗出冰蓝幽光——那光中竟浮着宁安郡主的残影。

"你的三魂缺了地魂！"郦娘子突然夺过银簪，簪头珍珠映出杨凛空洞的瞳孔，"当年换魂时，宁安那疯丫头把你的地魂塞进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巨响。那具本该封在青铜棺中的尸身破门而入，腐烂的指尖捏着半块虎符。五娘竹扫帚横扫过去，尸身衣襟裂开处，露出与杨凛如出一辙的龙纹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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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突然张口，吐出粘稠的黑雾："师兄，用我的身子可还顺手？"

杨凛的龙角骤然暴长，刺穿尸身胸膛却带出团血蚕茧。茧中掉出枚玉哨，吹响时整座宫殿地砖翻转，露出底下三百具青铜童俑——每具俑心都嵌着块带血的龙鳞。

乐盈的璇玑图自动展开，胎发婚书缠住尸身脖颈："你不是太子！"

尸身面皮簌簌脱落，露出玄清观主青灰的脸："好徒儿，当年为师将你们师兄弟炼成双生龙傀，今日该归位了！"

杨凛突然呕出黑血，血中裹着枚刻有"宁安"二字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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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怒涛裂开豁口，浮出白骨垒成的祭坛。宁安虚影端坐坛心，脚下跪着三百童男童女，每人的天灵盖都插着银针。郦娘子甩出胭脂绳卷住最近的女童，却拽出截脊椎骨——骨上刻着乐盈的生辰。

"师姐的血脉真是好用。"宁安抚摸着童俑微笑，"这些孩子都流着你的血..."

乐盈的银簪突然暴起，却在刺中宁安时被龙鳞盾挡住——那鳞片分明是杨凛新生的逆鳞！

五娘用断判官笔挑起祭坛沙土，惊见沙中混着金色胎发："这是用夭折皇嗣的头发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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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凛的龙尾突然缠住乐盈腰肢，将她抛向祭坛最高处："用婚书镇阵眼！"

乐盈展开璇玑图时，胎发金丝却刺入自己心口。宁安趁机操控童俑列阵，三百道血光汇聚成锁链捆住杨凛："当年你自愿替我承劫，现在该还了！"

龙角应声而断，杨凛抓着断角扎入祭坛。血海翻腾中浮出青铜鼎群，鼎身显出新婚贺词——竟是二十年前郦娘子与杨父的婚书！

"原来你们早就是局中子！"宁安癫狂大笑，虚影突然实体化，心口嵌着杨凛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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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盈扯断胎发缠住宁安手腕，发丝入肉处竟浮现往生咒文。杨凛的残魂突然离体，化作青龙虚影盘踞鼎上："师父，弟子还您这份养育之恩！"

龙影撞向宁安的刹那，三百童俑齐齐炸裂。玄清观主的玉雕从地底升起，将宁安吸入眉心裂痕。

郦娘子突然掏出个鎏金匣："老娘早料到这出！"匣中飞出二十年前的合卺杯，残酒浇在玉雕上凝成冰晶。

五娘把断笔插进冰缝："利息算上宁安的嫁妆！"

乐盈捧着杨凛渐冷的龙角，忽觉掌心微烫——那断角正在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