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5.先手

“太师。”殷姝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其坐等西岐攻来，不如先发制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闻仲捋着长须，眉间的皱纹更深了几分。他沉吟良久，终于重重地拍案而起：“擂鼓聚将！”

沉重的鼓声在军营中回荡，不多时，众将官已齐聚大帐。

闻太师开口问道：“各位将军，如今黄飞虎反叛，归顺姬发，必定将引发祸乱。不如先发兵，明正其罪，这才是讨伐不忠之臣的正道。你们意下如何？”

总兵官鲁雄率先出列，这位老将须发皆白，声音却洪亮如钟：“末将启禀太师，东伯侯姜文焕年年兴兵，让游魂关劳心费神；南伯侯鄂顺月月攻打三山关，使得百姓生灵涂炭。黄飞虎如今虽然闯出了五关，但太师您可以选派大将镇守各处，严密防备关隘。”

“想来姬发即便起兵，中间有五关阻拦，左右又有青龙关和佳梦关，黄飞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有所作为。况且如今东西两处战事尚未平息，又何苦再在这一处挑起兵戈，如今国库空虚，钱粮不足，此事还应当仔细斟酌。”

闻太师说道：“老将军的话虽然有理，但倘若生出祸乱，我怎能不有所准备呢？何况西岐的南宫适勇冠三军，散宜生智谋百出，还有姜尚这样的道德之士辅佐，不可不防啊。一旦有一处疏忽，就可能满盘皆输。”

殷姝冷眼旁观，只见帐中诸将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忧色，有的则跃跃欲试。她轻咳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这位年轻的王女，“不若如此，可以派一两名将领，出五关去打探西岐的消息。如果他们有起兵的意向，我们就率先发兵平叛；若是没有，那就按兵不动。”

闻太师拱手：“殿下所言极是。”随即问左右将领：“谁愿意为我往西岐走一趟？”

这时，有一名将领应声说道：“末将愿意前往。”说话的正是佑圣上将晁田，他对着闻太师微微欠身，拱手行礼道：“末将此次前去，一来是打探西岐的虚实；二来是观察西岐的进退回旋之地。”

殷姝注视着他闪烁的眼神，心中隐隐不安。待大军开拔后，她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旌旗，眉心紧蹙。

“殿下为何还如此忧心？”闻仲见殷姝依旧愁眉不展，于是问道。

殷姝拢了拢披风，秋风卷起她的发丝“晁田此人善于钻营逐利，此事交于他怕是不妥。”殷姝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让他前去，殿下还是静下来等待消息吧。”闻仲从城楼向下望，出征的军队已经消失在地平线间，想来已经远去，“他善于钻营，那随机应变的能力必不可缺，只是侦查而已，不会出问题的。”

“但愿如此吧。”

.........

几日后

“晁雷前来复命。”有侍从匆匆跑来禀报。

闻太师一听，赶忙传令让晁雷到殿前的屋檐下。晁雷刚一到，闻太师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西岐那边的情况。

晁雷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末将带着兵马抵达西岐后，对方的南宫适前来挑战。双方实力相当，难分高下，最后两边都敲锣收兵了。之后连续几天，双方你来我往，始终没能分出胜负。可没想到，汜水关的韩荣竟然不肯给我们供应粮草！末将实在没办法，恳请太师尽快调拨粮草，再多派些士兵，前去支援我们。”

“韩荣不可能违抗军令。”殷姝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皱眉，“之前已经发了火牌令箭，韩荣没这个胆子！”

话说那天回来以后，也许是一冷一热受了寒又消耗过大，殷姝发烧病倒了。

闻仲叹了口气，“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的，晁雷早就挑选了三千人马，筹备了千石粮草逃跑了。他还暗中安排，把自己的家眷也带上了。”

等到闻仲意识到的时候，晁雷都已经走了好几天，早就跑得没影了，追也追不上了。

“现在西岐那边必定有所防备，我们现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殷姝咳几声才觉得喉咙没那么痛了，她声音轻哑，带着点病气，“太师，莫要再犹豫了，发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