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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第一次见过禾如非，是在她乞讨时。

少年将军骑马停在她脏兮兮的衣角前，英挺的五官流露出几分心疼的神色。男子下了马，银色骑装簌簌扑向望舒眼眸，仿佛月色入眉眼。

禾如非和我走吧。

禾如非我带你离开这儿。

战火纷飞的世间，望舒抬眼望着那双悲悯的瞳，苍穹之下最舒澈的黑曜石也比不过。

望舒.好……

禾如非伸出手，停留在她面前。

望舒灰扑扑的手递上去，眼帘洇湿。

*

她曾摘下面具偷看少年雌雄莫辨的容颜，爱他所爱，恋他所恋。

也曾在夜深人静时独坐窗前迷茫眼前路。

望舒.将军为何要将我留在身边?

她轻启朱唇发问，声音渐弱，宛如一首低垂的乐曲，余音袅袅间带着几分未尽之意。

禾如非望舒，从我第一次见你时，我就下定决心。

禾如非我想让你读书，走出宅门，去见大漠长约，去见江海山川。你可以成为侠客，成为幕僚，成为文客，成为任何你想要成为的人。

禾如非我不愿看到你草草了却此生，也不希望你被那些所谓的三纲五常折断羽翼，我信你与男子争风采也依旧不输。

望舒释怀，指尖触碰少年昳丽的眉眼，灯火阑珊里，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摘掉面具。

专注的目光注视着禾如非，将他的每一寸都映刻在脑海里，回忆斑驳也依旧如故。

望舒她要走了，去寻她的道。

*

人间草木，无边光景。

春色葳蕤，林花似锦。

这，是她与肖钰的初遇。

望舒.都督，有人说过，万事转头空吗？

肖钰.……你。

望舒.错了，是我爹告诉过你。

她含笑，眼底闪过令人胆寒的狠辣。

望舒.只是你没记住，我也没学会。

看着他，不肯后退的眼睛。

她被他照顾得很好，被他带去祠堂祭拜他死去的爹娘。

她静静地听着肖钰一字一句，宛如春湖畔轻柔荡漾的水花，拍打在她那颗杂草丛生的心上，带来一丝久违的、名为常春的触动。

*

再见少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人。

望舒.你是谁？

禾如非.禾如非，你的救命恩人。

他扯出嘲讽的笑意，凝视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

禾如非.我才是飞鸿将军禾如非，你们都去死吧！

他掐她脆弱脖颈，一双狠厉淬冰的眸子微微眯细，好似欣赏她错愕又恐惧的模样。他以为，她是在怕死。

可望舒却使劲扑腾，艰难问了句。

望舒.以前的那个人，是被你杀了吗？

原来，她只是在担心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死没死透。

禾如非.我就是禾如非啊，望舒，你来爱我吧。

他恨明月高悬独不照他。

*

在这恨海情天里，唯有你是我的天上人间。

他灼灼凝视着望舒，他的白月光。

楚昭.望舒。

楚昭.灯会那次，我说的都是算数的。

他无数次靠近她，靠近光源。唯有那一次，他低声说道。

“望舒，我想娶你。”

望舒.现在说这些已无用了。

望舒.楚昭，应香还在等着。

腕骨一转，望舒收回手中利剑，衣角蹁跹。

有人在等她，亦有人在等他。足够了，这便够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