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虽然在大殿之上,为云雀争得面红耳赤,风波平息,回过神来,不是不生云雀的气的,他恼怒于自己竟然对一个骗子信任有加,却也发现自己厌恶不起来他。
羞怒之下,他哪有心思再见云雀,转头便拿徵宫众人撒气。
不是怪罪下人药物炮制手法有误,便是斥责医者思路愚钝,管事们些许琐事也来烦扰,生生打断他的研究进程,直搅得他更加心烦意乱、暴躁异常。
宫远徵一怒之下,索性将众人驱赶出去,独自埋头钻研。
“阿银,把龙蝎草拿来……”
喊了半晌,无人应答,宫远徵这才恍然,阿银已被囚于地牢。
今日这般无意识呼唤阿银,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几回了,直至此刻,才惊觉阿银早已融入日常,是不可或缺的得力帮手。
这研究是再也研究不下去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
雪宫,后山四人再度聚首。
虽说此刻已然知晓云雀此前对他们有所欺瞒,可这也是他们交到的除了他们四人之外的第一个朋友,让他们实在无法狠下心来对云雀的生死袖手旁观。
雪无尘静静地坐在一旁,既未表明自己参与营救,却也未曾出言阻拦,那副沉默的模样,分明已是无声的默许。
夜色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宫门笼罩其中,为三人的行动提供了绝佳掩护。
月公子身姿矫健,风度翩翩,掏出强效迷药,紧紧锁定地牢入口。
待时机成熟,手腕轻轻一抖,迷药粉末瞬间弥漫开来。
守卫们毫无察觉,不过眨眼间,便纷纷软倒在地,昏睡过去,一时间,地牢内外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如法炮制,他们就这么一路畅行无阻的进入地牢深处,也找到了关押云雀的地牢。
花公子见状,迅速俯身,在晕倒的侍卫腰间摸索一番,不多时,便搜出牢门钥匙。
挨个实验,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牢门缓缓开启。
月公子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地的云雀,然后从怀中掏出解药,打开瓶塞轻轻凑近云雀鼻端。
片刻之后,云雀悠悠转醒,眼眸中尚有迷茫之色。
“你醒了,快!跟我们走,我们送你出去!”
花公子低声催促道,声音里透着的急切。
云雀其实早已凭借系统地图察觉到他们的靠近,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劈头盖脸的质问,却未曾料到是这般雪中送炭的营救,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会不会受罚?”
云雀蹙眉,满是担忧地问道。
月公子神色坚定,柔声道:
“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我们受点罚算得了什么,过后自会向长老们请罪。”
云雀是真的有些感动他们的真心,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
“为了我这个来路不明的外人,真的值得吗?”
月公子拍了拍云雀的肩膀,目光诚挚:
“你不必为此有心理负担,我们觉得值得,那就足够了。”
云雀心中感动不已,可她为了脱身已经把苏桃拉进来了,现在在别人眼里苏桃就是她的亲姐姐,她不能扔下她自己走。
沉思片刻后,云雀向月公子要来解药,轻轻扶起苏桃的上半身,为她解去迷药药效。
苏桃悠悠醒来,睁眼便瞧见地牢里站满了人,顿时一头雾水,眼神中满是惊愕与茫然。
“我要离开宫门,你若继续留下,恐会被迁怒,你愿意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