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那个让他满心骄傲、视为眼珠子般珍贵的弟弟——宫远徵。提及宫远徵时,宫尚角的眼神中总是闪烁着自豪与宠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弟弟的聪慧、与天才。
这般毫无顾忌、畅所欲言的时光,于宫尚角而言,是自懂事以来便极为罕有的。他只觉心中畅快无比,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沉闷之气,仿若春日暖阳下的积雪,渐渐消融,身上那股压抑沉重的气质,也散去了不少。
云雀自然知晓宫远徵的优秀,毕竟,她的医术能有如今的造诣,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宫远徵昔日的启发。
所以,每当宫尚角谈及宫远徵时,她总是带着一脸信服的神情静静聆听,从不质疑。宫尚角见云雀这般模样,还以为她是全然信任自己,说得愈发眉飞色舞,开心不已。
虽说云雀心底始终有些担心放走的那三人下落,可又觉着贸然打听太过唐突,只能偶尔旁敲侧击一番。
见一直未曾在宫尚角口中听闻他们的坏消息,心想或许这便是好消息吧。就这样,在这一来一往、点点滴滴的互动中,两人之间的情谊愈发深厚。
随着宫尚角的伤势逐渐好转,无锋对迷雾山脉的搜查行动也撤退了。毕竟迷雾山脉太大了,即便是在外围搜查也折了许多手下,即便是无锋也禁不起这个损失。
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宫尚角的身影,他们又拦截了宫门的救援,宫尚角活不了的,没准早就藏身兽腹了。
宫尚角虽身处深山,却心系宫门,伤势恢复的差不多,就有些待不住了,即便是瑰丽的云海也不能平复他心中的焦急。
云雀察觉到宫尚角的心思,心中既为他的担当所打动,又有些担忧他的伤势。
“宫大哥,我知道你心系宫门,想要早日回去。但你的伤还需巩固,千万不可操之过急。”
宫尚角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云雀妹妹,我明白你的苦心。宫门如今形势不明,我身为宫门中人,怎能置身事外?但我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待伤势再稳固些,我再启程。你放心,远徵的医术和你不相上下,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的就是抬高云雀的医术了,虽然有系统的帮助,云雀进步飞快勉强也算天才之流,可到底不能和从小就研究这些的宫远徵相比的。她学的杂,基础又不好,接触的又晚,能有现在的能力,全靠系统和宫远徵的倾情栽培。
云雀听到宫尚角这番夸赞,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道:
“宫大哥过奖了,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些旁人助力,才学了这几分手艺,哪能跟宫三公子相提并论。他可是自幼浸淫医术,天赋卓绝,又有名师教导,我还得多向他学习才是。”
宫尚角瞧见她这般谦逊的模样,眼眸中不禁流露出更多的欣赏与认可,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回应道:
“云雀妹妹,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你这身医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犹如明珠蒙尘,缺少足够的机会施展,才显得稍欠火候罢了。
你天赋卓绝又勤奋好学,只要往后勤加练习,假以时日,我坚信你绝不会比远徵弟弟逊色分毫。
再者说了,若不是妹妹你及时出手相救,我这条命啊,恐怕早就丢了。这份救命之恩,宫某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宫尚角观察敏锐,在与云雀相处的时日里,已然猜到云雀并非独自生活。云雀也未曾刻意隐瞒此事,她每日总会定时消失那么一阵子,而后再次现身时,手中必然提着做好的饭菜,还伴有散发着药香的的药汤。
对于云雀的这份隐瞒,宫尚角心中并未泛起丝毫不悦的涟漪,也未曾特意去探听、追问她的去向。
在他看来,这小姑娘心地纯善得近乎过分,不过好在她还尚存几分基本的谨慎,知晓不能贸然将陌生人径直领回自己的家中。
宫尚角暗自庆幸,毕竟自己正是这份善良的直接受益人,又怎好直白地数落小姑娘的心地善良有何不妥呢?
他猜测小姑娘家中大概率是没有长辈在旁照料、提点的。不然,断不会让她一个年纪尚轻的姑娘家出面来接触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而且还表现得如此毫无防备之心。
念及于此,宫尚角便决定要多多给予她教导与提醒,好让她能多些应有的警惕之心。
而云雀冰雪聪明,又何尝感受不到宫尚角这份未曾表明的关心呢?虽说她并非是宫尚角以为的那种不谙世事的少女,这些道理她不用人教就已经在各种教训中学会了。
虽然如此,可在成长过程中,鲜有人这般细致入微地关怀过她,因而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这份温暖的关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