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一回宫门,就察觉到,事态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那个宫子羽,简直是糊涂透顶,不仅无端怀疑他,竟连宫远徵也一并猜忌上了。
宫子羽但凡动点脑子,用他那核桃般大小的脑仁仔细想想,若自己当真与宫远徵联手,又怎会轻易露出马脚让他们察觉?老执刃刚离世那会儿,他要是真有不轨之心,还会轻易踏出宫门?简直是个令人糟心的蠢货!
更让他恼火的是,长老们也愈发昏聩无能了。明明知晓这批新娘来路不正,问题重重,却依旧执意要选新娘,甚至还要给自己安排!瞧这批新娘,个个看着就不简单,心机深沉得很,尤其是那个云为衫和上官浅,自打一进宫门,就上蹿下跳,四处活动,这般行径,要说没问题,鬼才信!
就非得在这群可疑之人里挑吗?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都死绝了,老执刃才刚过世,身为老执刃的儿子,宫子羽就这般迫不及待,就不能再等等?他如果是老执刃都能气活过来,真恨不得骂一句,生他还不如生块叉烧!
一时间,宫尚角心中疑窦丛生,甚至开始怀疑老执刃的死是不是宫子羽暗中策划的。平日里,宫子羽总是装作胸无大志、寻花问柳的模样,莫不是就为了等待今日,好一举篡夺执刃之位?
想起宫门里那些流传已久的传言,起初他不怎么信,可如今却也有些动摇了。他越琢磨越觉得这一猜测并非毫无根据。
在这宫门之中,除了他能自由出入,便只有宫子羽时常偷溜出去。谁也不清楚他每次外出到底干了些什么,只因他平日里伪装得太过完美,执刃和长老们又对他格外纵容,除了他身边那个贴身侍卫,根本没人知晓他在外的所作所为。万一他当真联合外人,暗中谋夺执刃之位呢?
不过,这终究只是猜测,手头并无确凿证据,贸然跟长老们提及,他们定然不会相信,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既然如此,倒不如先按兵不动,瞧瞧宫子羽究竟意欲何为。
宫尚角隐隐感觉,云为衫和上官浅八成就是他的同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逼得郑南衣背叛了他。郑南衣绝没那个能耐能一举击杀执刃和少主两人,而能神不知鬼不觉调换执刃百草翠的,宫子羽做为执刃的儿子难道不方便吗?
再看上官浅,打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自己饶有兴趣的模样,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他来的,莫不是想卧底在侧,麻痹他的警惕心?
宫子羽这算盘打得倒是精妙,可他宫尚角岂是贪恋女色之徒?他早已见识过世间绝色,从此之后在他眼中,其他女子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既如此,那就走着瞧,看是他先揪住这些人的狐狸尾巴,还是对方先瓦解他的意志。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云雀和宫远徵的面容,宫尚角心头微微一暖,宽慰自己:他并非孤立无援,不是吗?他还有亲人在侧,有知己相伴,无论如何,定不能让宫子羽得逞。
念及此处,宫尚角暂且压下心中诸多不满,顺应了长老们的意思,决定留下上官浅。同时,他还特意说明,自己请来了救命恩人,不日即将进宫门做客。
在他看来,明面上的卧底又有何惧?即便没有上官浅,也会冒出南宫浅、欧阳浅之类的人来。倒不如直接将上官浅收下,如此一来,既省得他再时刻提防宫子羽另派他人接近自己,又能防止他们见这条途径行不通,转而对宫远徵下手。
远徵弟弟毕竟年纪尚轻,保不齐就会轻信那些女人的花言巧语,还不如将他安置在自己身边稳妥。至于云雀,她不日也会进宫相助,况且她身为女子,宫尚角也不担心她会被上官浅蛊惑。只要运用得当,卧底说不定还能成为手中的一枚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