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瞅见云雀的当口,云雀那边也立马瞧见她了。云雀上下一扫,不动声色地把上官浅从头到脚瞧了个遍,见她这妆容化得精细,衣裳虽说不上华贵至极,可也透着股子用心捯饬出来的妩媚劲儿,心里就琢磨着,这位八成就是宫尚角提起的上官浅了。
还没等旁边管事绞尽脑汁,寻思着咋给上官浅做个体面介绍呢,云雀就先开了口,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说道:
“这位想必就是上官姑娘吧,我听尚角哥哥提过您呢。我叫云雀,这阵子要来角宫住上些时日,怕是得劳烦上官姑娘多多照应了。”
说完,还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那股子天生的漂亮劲儿,就跟能直接把人给“迷晕”似的。
上官浅也被震了那么一下,缓过神来,心里就“咯噔”一下。她是真摸不透这云雀啥来路,一时间也想不出啥巧妙的应对法子,只能强压着心里的慌乱,扯出个有点生硬的笑,客客气气地回话说:
“云雀姑娘客气了,你能来角宫,我可算有个说话的伴儿了,高兴还来不及呢,照应更是谈不上。”
嘴上虽是这么讲,可眼睛却忍不住在云雀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蛋上瞟来瞟去,上官浅没来由地就觉着压力山大,心里直发怵。
为了不显得自己弱气,她稍稍侧了侧身,往云雀跟前凑了凑,眼神瞧着像是挺关切,实则暗藏玄机,话里话外还装作亲昵地补了一句:
“尚角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什么都不晓得。妹妹您在角宫要是遇上啥不方便的,尽管跟我说,我跟尚角是未婚夫妻,夫妻一体,帮着他照料你,本就是应该的。”
这话音轻柔得呀,就跟能滴出水来似的,可话里那股子绵里藏针的劲儿,明白人一听就懂,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她跟上官角这关系非同寻常,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比的,就算云雀想插一脚进来,也得掂量掂量。
云雀听了她这话,就知道这上官浅不是个简单角色,嘴上也不含糊:
“上官姑娘多虑了,我跟尚角哥哥认识已久,尚角哥哥清楚我的习性,琐碎事儿都安排妥当了,不劳上官姑娘费心。”
说着,还故意捂了捂嘴,像是突然回过味儿来,觉着自己说错话,冒犯到上官浅了,赶忙补救道:
“上官姑娘,我是说,我们认识久了,自然不会在这些个繁文缛节上较真儿,不是那个意思,上官姑娘您能明白吧?”
眼神里头还闪过一丝狡黠,云雀自个儿都纳闷,咋就跟着上官浅较上劲,说起这茶言茶语的话来了。
上官浅以往这般言语行事时,瞧着旁人有怒难抒、憋闷不已的模样,她心里便畅快至极。可今日头一遭,见着云雀模仿她的语气神态回敬过来,她这才真切体会到,这般做派是何等招人厌烦。
上官浅嘴角扯出一抹笑,与云雀一道前行。虽说心底已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觉着自己或许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可她终究还是执拗地想要个确凿答案。
她想知道那间屋子究竟是为谁精心筹备……
管事此刻只觉压力如山般沉重,眼前一位是众人皆知、摆在明面上的未来女主人,另一位却是疑似宫主的心上人,他只觉自己进退维谷,做任何事都好似吃力不讨好。思及此处,管事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便带着云雀径直朝为她备好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中,管事还在殷勤询问云雀对这房间可还满意,缺什么、要什么但说无妨。这一路下来,上官浅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她心下满是悲愤与不甘,还有什么可说的?分明是宫尚角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刹那间,上官浅心底燃起了熊熊胜负欲,既然他这般轻视于我,那我便与你好好周旋一番,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你彻彻底底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为我神魂颠倒、死心塌地。
待你爱我至深,毫无防备之时,我再出手,将你弃若敝屣,让你也尝尝这被人漠视、被人践踏的滋味,方能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