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话刚一脱口,心头便“咯噔”一下,顿觉失言。上官浅那急切的追问,瞬间将她从方才的松弛中敲醒。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才惊觉屋内人员并非皆是能推心置腹之人,云雀、云为衫自是与她亲近,可上官浅站在那儿,眼神流转间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一想到上官浅是宫尚角阵营的人,宫紫商的心猛地一沉,她无意间泄露的关于宫子羽的消息,倘若经由上官浅之口,保不齐片刻间就会传入那两兄弟耳中。宫子羽的胜算本就不大,到那时,宫子羽的三域试炼怕是又要平白生出诸多波折,这可如何是好?
当下,宫紫商肠子都悔青了,忙不迭地想要补救,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手也在空中慌乱地挥舞了一下,试图用这夸张的动作打破僵局,而后插科打诨起来:
“哎呀,瞧我这张嘴,胡言乱语些什么呢!哪有那回事儿啊,我刚刚是想说……呃……这香薰的味道实在特别,竟让我冷不丁想起上次宫子羽送我的香囊,哈哈,你们说巧不巧。”
那故作镇定的语调里,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心虚,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宫紫商的嗓门本来就大,现在听着都有些刺耳了。
说到底,宫紫商今日这般口不择言,皆是因她对云雀的容貌倾心不已。初见云雀时,便被那眉眼间灵动深深吸引,随着交往渐多,不知不觉就将云雀视作了知己好友,在这轻松愉悦的氛围里,自然而然地卸下心防。
而云为衫呢,是宫子羽的新娘,肯定向着宫子羽,又是个温婉知书达理、性情温和可亲的姑娘,所以才会一时疏忽,说错了话。
至于上官浅,虽说容貌生得姣好,待人接物也表现得极为亲近,可相处的时日里,宫紫商总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虚假之感。
每次上官浅微笑时,宫紫商都感觉那笑容仅仅浮于表面,未达眼底。她说出的话虽甜如蜜饯,却好似裹着一层精心伪装的糖衣,内里似乎藏着不愿为人知的心思。这般感觉让宫紫商下意识地对她存了几分戒心。
云雀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气息,赶忙笑着出面打圆场:“紫商姐姐这联想倒也新奇有趣,不过我这香薰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精心研制出来的,和那香囊的味儿肯定大不一样。”
说着,云雀莲步轻移,拿起一块造型精巧、色泽诱人的点心,递到宫紫商面前,“姐姐尝尝这个,是新研制的样式,味道甜滋滋的,保准合您口味。”
宫紫商如获大赦,顺势接过点心,忙不迭地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嗯,好吃好吃,还是云雀最贴心。”
试图用这狼吞虎咽的举动,掩盖方才言语失当引发的慌乱。
云为衫见状,也轻轻抿唇一笑,配合道:“这点心模样精巧雅致,味道更是上乘确实好吃。”
说话间,她目光流转,看似无意地看向上官浅,笑语盈盈地问道,“上官姑娘,您觉得今日这几款香薰,哪款最合你的心意呀?”
上官浅心思全被那神秘的三域试炼勾了去,可眼下形势不宜再追问,只得强压下心底的好奇,手指轻轻点着下巴,微微垂眸思索片刻后,不紧不慢地回道:
“各有千秋,若论舒缓安神之效,方才那款淡紫色的熏香倒是颇为出众,闻着让人身心舒畅。只是……”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向宫紫商,“我也好奇紫商姐姐提及的香囊,究竟是怎样的特别,竟能让姐姐这般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