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先便做好了计划,所以当云为衫察觉到寒鸦肆的身影时,她不着痕迹地给宫子羽使了个眼色。宫子羽瞬间心领神会,尽管心中对云为衫安危的担忧,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拖后腿,于是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十分配合地佯装去找丢失的首饰,与云为衫分开为云为衫与寒鸦肆的接触创造机会。
云为衫装做被人流推搡着跟上了寒鸦肆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在热闹的街市中穿梭。最终,他们来到了万花楼。
宫门的人没有跟进去,只在暗处紧紧盯着万花楼的动静,一切就看云为衫接下来的行动了。
云为衫踏入万花楼后,她见到了紫衣,她察觉到紫衣的身份绝不简单,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以及寒鸦对紫衣的态度来看,紫衣的地位至少在寒鸦等级之上。
云为衫试探过后,凭借着宫尚角事先提供的宫门内部消息,成功换到了两份解药,一份是为自己准备的,另一份则是给上官浅的。
云为衫得到解药,借口不能离开宫子羽太久,从容地走出万花楼,然后与在附近寻找的宫子羽汇合。
为了不引起无锋眼线的怀疑,两人做戏做全套,并没有立马返回宫门,而是像没有发生什么一样,继续在街市上逛了起来。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特意来到河边放花灯。
宫尚角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与云雀相处的好机会。他紧紧牵着云雀的手,随着人流也来到了河边。此时的河边,早已挤满了放花灯祈福的人们,五彩斑斓的花灯在水面上缓缓漂浮,映照出人们幸福的脸庞。
两人沿着河岸找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宫尚角摘下面具看向云雀,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夜色都被这目光浸得温热。他垂眸时,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恰好笼住她慌乱躲闪的视线。
云雀慌乱的避开他的视线,蹲下将花灯点燃,捧着花灯就要放进河中,宫尚角的手掌附了上来,手背先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带着意外的暖意。宫尚角的手指自然地收拢,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住。
云雀的心猛地一颤,想抽手时却被他握得更紧。
“哥哥,我自己放就好。”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尾音被晚风揉得发颤。宫尚角却低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吹气,温热的气息钻进耳廓:“你看那边,花灯都是两个人一起放的。”他用下巴点向邻岸相拥放灯的夫妻,“良辰美景,哪有让‘夫人’独自操劳的道理?”
他故意加重“夫人”二字,震得云雀耳垂发烫。云雀顺着视线看去,想说他们又不是真夫妻,没有必要这么做,不等她说出来,宫尚角已牵着她的手将花灯送入水中。指尖脱离的瞬间,云雀莫名感到一阵空落,却见宫尚角的手掌顺势滑向她的手,和她交叠在一起。
花灯漂远时,宫尚角的手臂已悄无声息地圈上她的肩。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让她感觉温暖和安心,云雀几乎是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云雀。”他忽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角。四目相对时,他眼中的星光比河面上所有花灯都要明亮,“以后每个上元节,你都可以陪我一起过吗?”
云雀的心跳如擂鼓,视线慌乱地落在他喉结滚动的轨迹上。她已经听不见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只能听见他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就在云雀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了宫远徵委屈巴巴的脸,脑中清明许多。
想到宫远徵,云雀的眼神微微闪躲,有些不敢与宫尚角那炽热的目光对视。她已经接受了宫远徵的心意,就不应该给宫尚角希望,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宫尚角的表白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温暖。
可云雀不想欺骗宫尚角,如实交代:
“对不起,尚角哥哥……我可能要辜负你了,我已经接受远徵了。”
宫尚角的心情一瞬间降到谷底,他还是来晚了吗?他的眼睛里像是在哭,但为了不让云雀感到负担,强撑着没有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但如此逞强身上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破碎感。这是宫尚角身上不可能出现的特质,云雀为自己的联想感到心惊,有些担心宫尚角的状态。
宫尚角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尽管这个笑容看起来无比牵强,但他还是不想让云雀看出自己的失落。“没关系,云雀,你有选择的权利。”
云雀看着宫尚角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尚角哥哥,你是个很好的人,一定会遇到那个真正适合你的姑娘。”
云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宫尚角会喜欢上别的姑娘,对她的好也转移给别人,胸口就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