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您在机关大赛中做的机关兔!"学徒捧着巴掌大的青铜兔子跑进庭院,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飞起。
墨乾安正蹲在竹制水车上敲敲打打,闻言头也不回:"放桌上,记得给兔子耳朵上刻第三道云纹。"
忽然院门被撞开,三师弟黎名举着机关伞冲进来:"大师兄!那个委托咱们真不能接!"他手里的伞骨还在转着圈喷火星,"皇城来的护卫队把山门都围了,说是要护送两位公主去西域!"
竹叶打着旋落在墨乾安肩头。他慢悠悠给水车装上最后一个齿轮,看着水流带动竹轮骨碌碌转起来:"师父怎么说?"
"师父说..."黎名突然结巴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玄铁令牌,"他说'乾安啊,年轻人就该多见见世面',然后闭关去了。"
令牌上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墨乾安盯着令牌背面"玄天"二字,突然听到屋顶传来清脆的咔嚓声。抬头望去,绯色裙裾扫过青瓦,金线绣的凤尾在日光下晃得人眼花。
"都说墨门机关天下无双,本宫瞧着连个暗哨都防不住呢。"少女坐在飞檐上晃着双腿,发间步摇垂下细碎流光。她随手抛着个青铜小球,正是方才学徒手中的机关兔。
墨乾安眯起眼睛。那小球在她掌心突然展开四肢,红宝石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突然朝着少女手背咬去。
"放肆!"一声清喝,紫色身影翩然而至。后来者与檐上少女面容七分相似,眉间却凝着霜雪。她广袖轻挥,机关兔突然悬在半空,周身泛起淡金符文。
"姐,这小玩意凶得很!"帝妗乐跳下来挽住姐姐手臂,"咱们真要跟着这群呆子赶路?"
帝妗笙指尖轻点,符文没入兔耳,第三道云纹显现:"墨公子,玄天令既出,可否让这机关兽带我们看看真正的墨门机关?"她目光扫过还在冒火星的机关伞,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毕竟...我们得确认护送者是否可靠。"
竹轮转动声突然卡住。墨乾安看着自己刚修好的水车哗啦散架,水花溅湿了黎名的书生巾。檐角铜铃无风自动,他忽然笑起来,从袖中抖出七枚玉衡钉。
"公主想看机关?"钉子凌空列成北斗阵,惊得帝妗乐后退半步,"那便从这七星阵开始——"
话音未落,机关兔突然挣脱符文束缚,耳尖云纹金光大盛。它跃至庭院中央,身形暴涨三尺,红宝石眼珠射出两道光线,在地面交织成精巧的立体舆图。
"西域路线?"帝妗笙眸光微动,却见墨乾安脸色骤变。
"这兔子..."他金线疾射缠住机关兽,却被反震得虎口发麻。帝妗笙的步摇突然化作青锋,剑尖轻挑机关兔腹部暗格,一枚冰晶状的物件当啷落地。
整个庭院的地砖开始翻转,露出底下寒光凛凛的千机弩。墨乾安一把拉过两位公主:"黎名!启动玄武阵!"
水车残骸突然升起透明屏障,将四人笼罩其中。机关兔在阵外疯狂撞击,每撞一次身形就缩小一分,最终变回巴掌大小,眼中红光渐渐熄灭。
帝妗笙拾起冰晶,指尖符文流转:"北境寒铁...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期待这趟西域之行。"她将冰晶抛给墨乾安,"墨公子现在明白,为何非要墨门护送不可了?"
墨乾安接住冰晶的瞬间,袖中玉衡钉突然发出嗡鸣。他望向西边天际,乌云正以不正常的速度聚拢。帝妗乐却突然蹲下来,戳了戳昏迷的机关兔:"喂,你们墨家的东西都这么爱造反吗?"
"乐儿。"帝妗笙轻斥,却见墨乾安已单膝跪地,指尖金光没入机关兔耳尖云纹。那金色纹路突然蔓延全身,最终在背部凝成凤凰图案。
"现在,"墨乾安抱起焕然一新的机关兔,它亲昵地蹭着他手腕,"公主可愿与墨某详谈这趟...有趣的西域之行?"
檐下白鸽突然齐齐振翅,在漫天飞羽中,帝妗笙的剑尖轻点地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