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蜷缩在生物实验室顶楼的通风管道里，金属壁面传来丧尸指甲抓挠的刺耳声响。那些曾经是人类的东西正在啃食同事小陈的遗体，骨骼碎裂声混着黏稠的咀嚼声，让你死死咬住手腕才没尖叫出声。

忽然，整栋建筑剧烈震颤。透过锈蚀的格栅，你看见走廊尽头炸开一团赤金色火焰。穿着黑色战术服的男人踏火而来，他右手掌心悬浮着液态金属般流动的火焰，左眼虹膜泛着诡异的鎏金色。

"还有活人？"他的声音像冰层下涌动的岩浆。丧尸群瞬间转向这个更危险的目标，其中一只变异体背后绽开蝴蝶状骨翼，口器里喷出腐蚀性毒液。

男人嗤笑一声，火焰凝成长刀劈开毒雾。你看见他后颈浮现蓝色静脉网——那是R-23病毒感染者的特征。

"砰！"

通风管道突然坍塌，你跌进他怀里。他手套上的余温灼痛你锁骨处的擦伤，鎏金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被感染了？"

你慌忙摇头，从防护服内袋摸出皱巴巴的血清试剂。他的目光在试剂瓶编码上停留片刻，突然把你按在墙上。暴烈的火焰擦着你耳尖掠过，将扑来的丧尸烧成灰烬。

"沈星回说的菜鸟研究员就是你？"他扯下你胸牌扫了一眼，"听着，我要地下三层的γ-092实验样本，作为交换......"

玻璃幕墙轰然炸裂。你看到他背后展开火焰凝成的羽翼，而窗外那片荧光森然的菌丝森林里，无数变异体正顺着菌丝脉络攀援而上。

他的血滴在你手背时还是滚烫的，左肩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泛着幽蓝。你这才发现他战术服下缠着层层绷带，那些溃烂的伤口在火焰中缓慢愈合。

"别发呆。"他把你推进标本冷藏室，反手熔断钛合金门闸。应急灯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你注意到他右手正在异化成兽爪。

冷藏柜突然发出蜂鸣。你扑到控制台前，冷冻舱里漂浮的陨石碎片正与祁煜伤口处的蓝光共鸣。二十年前的绝密档案在屏幕闪现——"受试者祁煜，成功融合外星陨石基因"。

"别看。"他掐灭显示屏，兽爪贯穿扑进来的变异体头颅，"那些实验......"

你抓住他异化的右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火焰温柔地蜷缩成玫瑰形状，他鎏金瞳孔里翻涌着你读不懂的情绪。冷藏室温度在急剧下降，而他的吻比火焰更灼人。

"记住，"他在你耳边呢喃，身后传来更多变异体的嘶吼，"等会跟紧我的火焰。"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辐射云层时，你们在顶楼天台的直升机残骸里找到了血清冷藏箱。祁煜把唯一完好的降落伞绑在你身上，自己半边身体已经晶体化。

"陨石坑往北二十公里。"他撕下染血的地图塞进你口袋，"别回头。"

你当着他的面把地图烧成灰烬。螺旋桨轰鸣声从云层传来时，你咬开最后一支血清试剂，对准他颈间跳动的蓝色血管。

"要么一起走，"你说着扣住他异化的手掌，"要么都死在这里。"

他鎏金眼底腾起熟悉的火焰，这次你终于看清那团火里烧着的，是比永恒更漫长的孤独。

血清针尖刺入祁煜颈动脉的刹那，你看到他瞳孔里炸开璀璨星云。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能量波以你们为中心轰然扩散，整片菌丝森林在银蓝色电弧中化为齑粉。

直升机在头顶三十米处解体。你被祁煜用火焰羽翼裹住坠落时，看到他晶体化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涌动着星光的血肉。

"你改造了血清？"他扣住你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们跌进沼泽的瞬间，你看到自己锁骨处的擦伤正浮现与他相同的鎏金纹路。

荧光沼泽深处传来空灵的共鸣。你浸泡在泥水中的手掌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五十米外的废弃油罐车悬浮在空中，将追击的变异体砸成肉泥。

祁煜的火焰突然暴涨，将你重重抵在腐朽的橡树干上："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指尖摩挲着你眼尾新生的鳞状纹路，"基因共鸣需要体液交换，我们明明......"

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的雨夜。他高烧昏迷时，你曾用嘴对嘴的方式喂他喝下抗辐射药片。那时他滚烫的舌尖划过你唇缝，带起过电般的战栗。

沼泽突然沸腾，上百具缠着菌丝的骷髅破水而出。祁煜的火焰在接触到你周身萦绕的电磁场时，竟幻化成青金色的凤凰形态。当你们背靠背消灭最后一个变异体时，他的火焰羽翼与你的电磁屏障完美嵌合，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双子星。

陨石坑底部的神庙废墟里，漂浮着直径三米的暗红色晶核。祁煜在看见晶核的瞬间突然跪倒在地，暗蓝血液从七窍涌出——那些晶簇正在从他体内破土而出。

你抱住他逐渐冰冷的身躯，任由电磁场与晶核产生共振。当额头相贴的瞬间，你看到了2003年的雨夜：

穿着白大褂的少年被锁在观察舱里，暗红晶核悬浮在他胸腔。穿着你母亲照片里那件鹅黄毛衣的女人，正在记录本上写着："7号实验体祁煜，成功接收天鹅座陨石脉冲......"

十五年前的记忆接着涌入。绑匪的刀尖抵在你脖颈时，有个浑身是火的少年从天而降。他左眼鎏金右眼湛蓝，用燃烧的手掌蒙住你的眼睛："数到一百再睁开。"

"那时候你就......"你颤抖着抚摸他脸上崩裂的晶痕。祁煜用正在晶化的手掌替你擦泪，血珠悬浮在空中，折射出亿万星辰。

"晶核在召唤同类。"他推开你走向沸腾的暗红核心，"当年他们往我血管里注射的......"

你突然扯开防护服。锁骨下方，与他后颈完全一致的基因编码正在发光："二十年前参与基因编辑项目的，还有我母亲对不对？"

晶核爆发的能量波撕裂云层时，你正把十二支血清全部注入心脏。祁煜破碎的嘶吼声中，你看见每个血管末端都绽开星光。

"你疯了吗！"他徒手撕开正在结晶化的胸膛，想把晶核挖出来。你握住他燃烧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电磁场将你们完全包裹。

亿万星尘从相触的肌肤间升腾。你看到宇宙彼端的天鹅座超新星爆炸，看到祁煜母星最后的光芒穿越二十万光年，在他基因链里刻下永恒的乡愁。

"不是替代品。"你吻住他龟裂的嘴唇，将电磁能量注入他濒临崩溃的身体，"我要做你新的锚点。"

当晶核在共鸣中化为齑粉时，朝阳正穿透辐射云。祁煜背后残破的火焰羽翼突然蜕变成银河般的星带，而你的电磁场里游动着微型星云。

三个月后的海边悬崖，我们用电磁屏障圈出一片无污染区。祁煜正用火焰雕琢星砂戒指，我笔记本上记录着最新发现：我们的基因序列正在相互补全，就像宇宙中注定相遇的两种粒子。

夜风送来他身上的龙舌兰气息，星光在他指尖凝成玫瑰。"看够数据了，沈教授。"他咬住我后颈的编码纹身，火焰顺着脊椎烧进灵魂深处，"该实践一下第37号猜想......"

海浪在悬崖下碎成星火，而我们的体温正在改写末日的定义。

（全文完）

时间闭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