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在这片如梦的光影中,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她手持扫帚,一下又一下,细致地清扫着地面的每一处尘埃,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地面亮得能映出人影,他才直起微微发酸的腰,长舒一口气,脚步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这片宁静,走到沙发旁,紧挨着令晨坐下。
令晨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双手用力地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怎么也解不开。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憔悴,仿若一个在黑暗泥沼中挣扎许久,却始终找不到出路的人。
沈涵瞧在眼里,心底猛地一揪,目光中瞬间涌起无尽的关切,那关切如同一股暖流,在他眼中流淌。他微微侧身,靠近令晨,轻声细语道:“要不,你躺会儿歇歇?看你这一脸疲惫,休息一下或许能好受些。”
令晨缓缓摇了摇头,动作迟缓得如同被抽去了力气,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前方,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穿越了时空,陷入了回忆的漩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在向沈涵袒露内心深处的隐秘,又像是在对自己多年来的压抑做一次宣泄:“我爸有个私生子,这事儿我早就知晓。
还记得第一次偶然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击中,那种震惊、愤怒和委屈,至今都刻骨铭心。这些年,我和他关系不睦,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我努力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却总是得不到他的认可,我知道,在他心里,那个私生子或许和我一样重要。
真没想到,他刚生病住院,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股东,就跟那个私生子勾结在一起,处心积虑地想要侵吞方家的产业。他们在背后小动作不断,拉拢人脉、制造舆论,想要把我挤出核心决策层。这么多年了,我时常在想,要是我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是不是就能拥有那种简简单单的幸福。
在这看似无比光鲜亮丽的豪门之中,实则只有永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亲情早就被利益啃噬得一干二净,半点都不剩。我在这个家里,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
沈涵静静地聆听着,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仿佛在为令晨的遭遇而感到愤怒。他时不时微微点头,目光自始至终都稳稳地落在令晨身上,那目光仿若一湾温暖的湖水,饱含理解与支持,给予对方无声的力量。
等令晨倾诉完毕,沈涵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而后身子微微前倾,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你享受着普通家庭难以拥有的优渥生活,这是不争的事实。世间之事,本就是有得必有失。我做主播之前,四处求职碰壁,那些日子真的不堪回首。
我去过无数家公司面试,每次都是满怀希望地去,却总是被拒绝,看着面试官冷漠的眼神,我的心一次次沉入谷底。身上的钱越来越少,最后兜里就只剩下那可怜巴巴的几十块钱,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晚上只能在廉价的小旅馆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那种走投无路、孤立无援的滋味,旁人根本无法体会。
可你瞧瞧现在,我不也熬过来了,日子越来越好。我相信,只要坚持,没有过不去的坎。记住,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也一定可以的。千万别灰心,凭你的本事,肯定能妥善处理好这些棘手的难题。方家在你手中,只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沈涵的话语恰似一道耀眼的光,瞬间点亮了令晨的眼眸,他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呢喃道:“我能解决,我肯定可以的。” 然而,话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微弱,像是被黑暗慢慢吞噬。
沈涵转过头,只见令晨已靠着沙发,缓缓进入梦乡,可他的眉头依旧微微皱着,像是在睡梦中也在和那些烦心事做着斗争,依旧被那些困扰纠缠不休。沈涵看着令晨疲惫的睡颜,心中满是心疼。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在衣柜里翻找出一条柔软且温暖的毯子。
她小心翼翼地回到客厅,来到令晨身边,轻轻蹲下,将毯子展开,小心翼翼地盖在令晨身上,又轻轻掖好毯子的边角,生怕有一丝冷风钻进去。随后,她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在门口处,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令晨,才顺手轻轻地带上了门,仿佛要将这一室的宁静与温暖都为令晨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