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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蓝曦臣,魏无羡笑着凑到蓝忘机面前,冲他使眼色:“涣大哥还算好说话,你叔父就不一定了。”
“无事。”蓝忘机仿若没看到魏无羡轻轻眨动的左眼,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挪到别的地方,“有我在。”
这一句说的魏无羡一下抬起左手,夸张地作捂心脏状:“我的天啊蓝湛,你现在怎么这么会撩。”当年一副死人脸,还一个劲儿要他走开的那个冷漠疏离的蓝湛去哪了?
魏无羡再接再厉在蓝忘机身旁挨挨蹭蹭,奈何蓝忘机像是被刷尽了进度条,一直闭着嘴不说话,魏无羡也不嫌无聊,围在他身旁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嬉闹间,魏无羡看见前面丛树掩映间有一方古朴建筑。蓝氏宗祠并不远,只是处在僻静幽深的后山附近,若无祭祖等大事,一般不会有人到来。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但每天都有人专门打扫,地面青石干净整洁,细细的青苔更平添了几分意趣。
魏无羡紧跟在蓝忘机身后跨进了门槛,一眼就看见满满一墙的灵位,从久到近,从每一个蓝家直系子弟到他们的亲眷子孙,密密麻麻,数量多得令人发指。
“这边。”蓝忘机开口唤在原地看得呆住的魏无羡,示意他跟上,调转脚步向右边走去。越往右走灵位年代就越近,终于在走到头时,蓝忘机的脚步停了下来。
是上一任家主青蘅君和其夫人的灵位。
魏无羡敬重的目光从那两个灵位上缓缓划过,目光向右望去,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
他的灵位。
——含光君亡妻魏无羡之位。
他不由得走上前去,用指尖去摩挲冰凉的石制灵位的边缘。灵位接缝处的油灰已是积了厚厚一层,别的地方却光洁干净,看起来像是有人经常来擦拭清理一样。
灵位上冰冷入骨的触感顺着他的指尖流到手臂,接着又顺着手臂,直直冻进心里去。
蓝忘机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发一言。
魏无羡摸了一会儿,指尖停止了动作。他颤着声音,轻轻问道:“蓝湛,你当年,为何要拒绝我?”
纵使魏无羡不说,纵使他总是笑着面对蓝忘机,也那样轻易地接受了他的告白——屠戮玄武洞里的那件事却像一根刺横亘在他心头,深深地刺进去,偶然会突然跳出来彰显存在感,在他心口隐隐作痛。
魏无羡无法控制他对蓝忘机汹涌如潮水的爱意,于是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可是不提并不代表他不记得,甚至昨晚他又一次梦回那个山洞,对面人面容的模糊不清,感觉却还存在,那句话如同心口一块冰坚硬地凝固着,不愿融化。
“我……”蓝忘机的声音低沉又艰涩,像是每一个字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说出来要用到千钧的力气,“以为那是你……又一次恶作剧。”
魏无羡怔住了。记忆深处,蓝忘机的的确确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去撩拨人家。你自己随心所欲,却害得别人心烦意乱!”
那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包含了什么。站在蓝忘机的角度看,被一个不知情的人笑着凌迟了那么久,突然天降一份大彩头,不相信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吧。
而他们之间,又恰巧被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故隔得天涯海角,站到了彼此的对立面。在下一次互相剖白的机会到来前,抢先到来的是天人永隔,从此再也无法越过那一道黄泉碧落的天堑。
“魏婴。”蓝忘机低声地唤了声他的名字,魏无羡下意识地答应一声,抬起头来。
对面人眼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光,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忘了。”
心口那块坚硬冰寒、十多年都未曾融化的残冰战栗振动,碎出细细的裂缝,终于轰然碎裂,土崩瓦解。
魏无羡没说话,从桌案上拿起扎成一束的线香,分了几支递给蓝忘机。他自己暗自掐诀,指尖窜出一抹火苗,手中线香烟雾骤起,留下火光星点。
他走到蓝忘机身侧,两个人肩并着肩,在灵位面前虔诚地跪下。
细细的檀香萦绕出烟雾袅袅,魏无羡侧首看了看身旁同样跪着的人,又抬眼望向桌上被烟雾挡得若隐若现的青蘅君与蓝夫人的灵位,深深弯下腰去。
“你们的儿子就交给我啦。”他在心里说道,“我准备陪他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