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啊？家里有啊。」

「不是，你听我说，现在情况不对劲，咱们还是屯些吃的吧。」

「你是不是说热搜上那个事啊，那不是在江北市吗，又不在这。」

「关键现在车站这里已经开始封锁了，来了好多警车和 120，别问那么多了，我心里有强烈的直觉要发生不好的事情，而且还很严重，你现在赶紧去超市买些吃的，记住是去那个大的，不是那个小商店，别以为随便买点就行了，东西的保质期越长越好，什么火腿肠泡面面包自热米饭什么的，多买一些，还有水，大桶水，给超市里送水的叔叔一些小费，让他帮忙搬一搬，还有」

「我靠！我看网上有人说这次不止是江北市有这种，只是江北市是最先报道的，其他省份也有，陆续都在报道了，有的城市已经封城了，说这次病毒分散不集中，好多人都被感染了，有不认人攻击人甚至咬人等症状。」姜染一边给我念新闻，一边穿衣服往楼下赶。

「对啊，我看到了，高铁上就有，我打的车到了，马上到家跟你一起。」

「我已经下楼了。」

「对了，再买些卫生纸、卫生巾这些日用品吧。」」

「好，放心，你注意安全啊，这里暂时没什么事发生。」

「好」

坐在车里的我越来越忐忑不安，看着车外的风景，才发现今天是阴天，看着好像即将要下一场暴风雨一样。

「姑娘放假回家啊？」

司机师傅突然跟我搭话。

「对啊」

「大几啊？」

「我研二」

「研究生啊，真厉害啊，我闺女也要考研，去年差一点儿，没考上，今年她在家备考呢」

「嗯，挺好的。」

「姑娘啥专业啊？」

「汉语言文学。」

「挺好的，但这专业好找工作吗？」

「还行吧……我还没找工作呢，其实我也不清楚。」

「选专业，还是得选个好就业的，我姑娘是学会计的，毕了业不愁没工作。」

「……嗯，对了，师傅，你看新闻了吗？」

「我今天一直在拉车，准备晚上回去看。」

「就是有一种新型病毒爆发了，您干完我这单就别干了，赶紧回家吧，让家里人多囤一些吃的。」

「啊？病毒？严重吗？」

「刚刚车站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挺严重的，您看过丧尸片吗？跟那个也有点像，咬人，不知道被咬到的人是不是也就变成丧尸了，反正挺危险的。」

司机师傅突然一脚刹车，惯性使我往前冲了一下，还好脑袋没撞到前面的椅子靠背。刚想问他怎么了，我往前看才注意到前面是个红灯。

他没再说话，只见他拿起手机打开今日头条，不断刷新着新闻。

「哎哟我去！还真有啊，这么严重了已经？」

「是的，车站已经乱了，好像封起来了。」

「行，回家。」

他拨通电话，把手机插在手机支架上，看着屏幕上的「老婆」两个字，我心里安稳了许多，还好他信了我的话，要不然就是白费口舌了。

到了小区门口，我刚想说停这就行了，他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小区，我有些惊讶，外来车辆也能进？还是他本来就住在这？

「师傅，你也住这个小区啊？」

「对啊，我住在 22 栋。」

「我住六号楼。」

「正好，我给你停在单元门口。」

「谢谢师傅。」

我拉着行李箱进了单元门上了楼，用药匙打开门把行李箱放进去就关上门下楼，去找姜染。

一进超市，我就发现超市里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看来很多人都已经开始了。大家的脸色沉重了不少，完全没有平时在超市购物时的感觉。我走到零食区，果然，姜染还在货架面前挑食物，我走过去叫了她一声。

「染染」

「静静，你回来了，我已经挑了满满一车了，你看，这些行吗？」

我看向她身后已经装不下的购物车，仔细清点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两箱方便面，二十包火腿肠，两箱牛奶，五大包达利园小面包，还有巧克力、大米等东西，这些已经不少了，但我总觉得还是不够。

「这样，我再去推个车，咱俩一人一车。」

我跑到门口推了一辆小车回去，继续往里面装食物，冷冻肉类、饺子馄饨，想着之前在网上刷到过线面的视频，说是一小捆就能让两个人吃得很饱，就朝着米面区走去，找了找，果然有这东西！我毫不客气地拿了五大包，我和闺蜜两个人的饭量都不算大，这五大包也够我们吃上好久的。同时，挂面我也没落下，也拿了好几包。装着装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跑到厨房用品那里，找加热包。

我直接拿了十大包加热包，就算是停电不能做饭，也够了。当初图便宜，我们租的这个房子压根就没有燃气，只能靠电磁炉来做饭，所以，万一停电，有了加热包也能撑一段时间。

「卫生纸卫生巾我没拿」姜染突然惊呼。

「哦对，都忘了。」

「我真服了我自己了，光装吃的了。」

我跑去日常用品区，拿了两提卫生纸，从货架上一包一包地往购物车里扔卫生巾，也不管什么牌子什么价格了，末日，有得用就行了。

姜染推着车子过来问我「你说大桶水我们买几桶合适？就咱俩，两桶？家里还有两提瓶装水还没拆封呢」

「两桶未必够啊，万一停水呢？」

「那五桶？凑个整。」

「……行，再加几瓶 5L 矿泉水吧。」

超市里的人越来越多，我和姜染又紧急补货了一部分然后推着推车跑到收银台，不出所料不管是人工结账还是自助结账都少不了要排长队，大概排了有十五分钟才到我们。结账后，店员告诉我们送水的叔叔正在给别家送，得稍微等一等，就是这一等，我突然又想到了我们还得囤一样东西，就是药。我们用从家里带来的一个大麻袋把买的食物装进去后，我让姜染在这里等着，独自跑到隔壁的药店买药，等我回来的时候，送水叔叔已经回来了，现在找他帮忙送水的人定是不少的。送水的叔叔很热情的给我们搬了五桶水和五提瓶装水以及三瓶大瓶水在送水车上，我们结完账，正要走出超市，注意到入口处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往超市里面跑，看来事情已经发酵的很厉害了。

「怎么今天客人这么多，老板可挣钱了。」

我和姜染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叔叔还不知情。

「叔叔，你今天送水的次数是不是比以前多很多啊？」

「你怎么知道，刚刚送完一趟，又来了你们这趟，今天可给我累够呛，小区里不少楼都是没电梯的，全靠爬楼梯，当然，赚的也不少。」

「叔叔，我们可能也得请你帮忙搬水，我们家住三楼。」

「啊？不是。」姜染很是吃惊，刚想说话，我拽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闭嘴。

「行啊」

我看了姜染一眼，发现她还是奇怪地看着我，我没再理她，打算等回家再跟她说。

叔叔帮我们把水搬到三楼楼梯间之后，我让叔叔拿出收款码，转给他点辛苦费。叔叔一开始还很推辞，后来看我这么有诚意，他也就收下了。

「行，谢谢你们啊，都是街坊邻居，不用这么客气。」

「没事，您也太辛苦了。」

「我帮你们搬屋里啊。」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搬进去就行。」

「我一直想问，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叔叔，给您提个醒，趁着超市还有，多囤些粮吧，出事了。」

「出啥事了？」

「有种病毒会把人变得很可怕，乱咬人，接下来最好在家待着，那也别去，新闻都爆了。」

「啊？我今天忙活一天没怎么看手机，行，我先回去看看。」

「叔叔慢走啊。」

「嗯」

看着他下了楼梯后，我跟姜染才一桶一桶地继续往上搬水，没错，我们并不住在三楼，而是住在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