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五十分，公寓里只剩下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陆锦熙咬着笔帽，盯着眼前怎么也解不开的电磁学难题，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
"小熙，休息时间。"路临深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锅铲的轻响。
陆锦熙抬头，看见路临深正把眼镜推到头顶，在灶台前忙碌。暖黄的灯光下，他穿着那件深蓝色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锅里的番茄炒出红亮的汤汁，路临深手腕轻抖，金黄的蛋液滑入锅中，瞬间绽开成花。
"还有三分钟。"路临深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去洗手。"
陆锦熙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好香。"
他明显感到路临深的身体僵了一下，翻炒的动作顿了半拍。这个发现让陆锦熙心头一喜——原来完美如路临深，也会因为他的触碰而打乱节奏。
"干扰厨师工作会导致面条软烂概率上升62%。"路临深嘴上这么说，却任由陆锦熙的手在自己腰间胡闹。
当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端上桌时，陆锦熙发现自己的那碗多加了香菜，蛋黄熟度也正好是他喜欢的溏心状态。路临深已经重新戴好眼镜，正用纸巾擦拭镜片上沾染的蒸汽。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陆锦熙嗦着面条含糊地问。
路临深推了推眼镜："去年冬天。根据营养学公式，高中生睡眠时间与热汤面摄入量呈正相关。"他顿了顿，"而且你喜欢。"
这个回答让陆锦熙心头一暖。他伸脚在桌下轻碰路临深的脚踝："明天周末，多睡会儿？"
路临深点头，在桌下悄悄勾住他的手指："已设定闹钟7:30，保证8小时睡眠。"
第二天清晨，陆锦熙被阳光和煎饼的香气唤醒。身旁的床铺还留着余温，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水。他揉着眼睛走进厨房，看见路临深正专注地给松饼翻面，晨光给他侧脸镀上金边。
"早。"陆锦熙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路临深转身，手里还拿着锅铲。他没戴眼镜，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亮。陆锦熙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尝到了枫糖浆的甜味。
"眼镜呢？"陆锦熙笑着问。
路临深眨了眨眼，显得有些迷糊："在..."他转头寻找的样子莫名可爱，陆锦熙大笑着从他衬衫口袋里掏出眼镜给他戴上。
周末的图书馆人满为患。他们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位置，陆锦熙立刻摊开习题册，却被路临深按住了手。
"先解决这个。"路临深推来一张草稿纸，上面列着详细的复习计划表，"按优先级排序。"
陆锦熙正要抗议，忽然注意到路临深取下眼镜的动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路临深已经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了上来。没有镜架的阻隔，这个吻比往常更加亲密。路临深的长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像蝴蝶振翅般轻柔。
"图书馆..."陆锦熙在换气的间隙小声提醒，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路临深若无其事地重新戴上眼镜："根据统计，周末图书馆情侣互动频率是工作日的3.2倍。"他推了推镜架，"我们远低于平均值。"
陆锦熙红着脸掐他大腿，换来路临深一个藏在镜片后的狡黠眼神。
高考倒计时三十天的夜晚，陆锦熙又一次失眠了。他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影，脑中的公式乱成一团。这时身旁的床垫微微下陷，路临深的手掌轻轻覆上他的眼睛。
"闭眼。"路临深的声音像夜色一样温柔，"《月光奏鸣曲》，第三章节。"
随着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陆锦熙感到路临深的手指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那双手既能精准操作最精密的实验仪器，也能在他最需要时给予最温柔的抚慰。
"睡吧。"路临深哼完最后一个音符，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我在这里。"
陆锦熙迷迷糊糊中感觉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路临深的心跳声透过胸腔传来，稳定得像最精准的节拍器，将他带入无梦的睡眠。
物理课上的双人解题环节如期而至。当两人背对背站在黑板两侧，同步写下完全相同的推导过程时，教室里爆发出惊叹。转身看到结果的瞬间，路临深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他摘下眼镜放进胸前的口袋，然后拥抱了陆锦熙。
"你的字比我好看。"他在陆锦熙耳边轻声说，呼吸扫过耳廓引起一阵战栗。
这个没有镜片阻隔的拥抱比往常更加温暖。陆锦熙能清晰看见路临深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比任何物理现象都更让他着迷的光。
放学时下起小雨。他们共撑一把伞往家走，陆锦熙发现路临深右肩又湿了一片——这人总是不动声色地把伞往他这边倾斜。
"路临深。"陆锦熙在伞下拽他衣领，"转身。"
路临深刚转过来就被吻住。雨滴顺着他的发梢滑到陆锦熙脸上，凉丝丝的。这个吻带着雨水的清新和路临深特有的薄荷气息，陆锦熙踮起脚，手指插入对方微湿的发间。
"伞..."路临深在换气时含糊提醒，手却诚实地搂紧了陆锦熙的腰。
"不管了。"陆锦熙又亲上去，感觉路临深的眼镜硌在脸上，便顺手摘下来放进自己口袋。没有镜片的阻隔，路临深的眼睛在雨中显得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回到家时两人都湿透了。路临深立刻去浴室拿来干毛巾，轻轻擦拭陆锦熙的头发。他的动作细致又温柔，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我去煮姜汤。"擦完后路临深说，"预计26分钟后可以吃饭。"
陆锦熙跟着挤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正在切姜丝的路临深。他喜欢看路临深做饭时的样子——精确到毫米的刀工，严格控制的火候，一切都像他解物理题一样优雅精准。
"干扰厨师工作会导致..."
"姜汤煮沸时间延长15%，知道啦。"陆锦熙笑着打断他，却抱得更紧，"就想抱着你。"
路临深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切姜，只是耳尖悄悄红了。
晚餐后，清华招生办的张教授打来电话。路临深接电话时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甚至轻轻捏了捏陆锦熙的手。
"'双星计划'批下来了。"挂断后路临深说，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我们可以继续一起研究量子计算。"
陆锦熙欢呼一声，拉着路临深在客厅转圈。旋转中路临深的眼镜滑到鼻尖，被他笑着取下放在茶几上。没有镜片的阻隔，陆锦熙能清晰看见他眼中闪烁的喜悦，那是比任何数据都更有力的证明。
"庆祝一下？"陆锦熙将路临深推倒在沙发上，双手撑在他耳侧。
路临深仰头看他，手指轻轻描摹他的眉骨："建议用亲吻方式。数据表明这是最有效的庆祝行为。"
陆锦熙笑着低头，这次是路临深主动迎上来。没有眼镜的阻碍，这个吻比往常更加亲密。当路临深的舌尖扫过他上颚时，陆锦熙不自觉地软了腰，被路临深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等等..."陆锦熙喘着气说，"姜汤..."
路临深罕见地笑了，那个笑容明亮得让陆锦熙心跳漏拍："已经计算好保温时间。"他说着又吻下来，"现在，专心点。"
夜深时，陆锦熙在黑暗中数着路临深的睫毛。对方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路临深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陆锦熙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满足地闭上眼睛。
这一次，梦里全是路临深没戴眼镜时温柔的笑眼，和那句融化在夜色里的"我的小熙"。
作者有话说：
目前还只是接吻，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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