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清华园层林尽染，陆锦熙抱着谱子匆匆穿过音乐厅长廊时，完全没注意到宣传栏上新贴的海报。直到林小雨追上来塞给他一沓资料，才指着海报惊呼："熙哥！你入选'清华新百年音乐计划'了！"
陆锦熙茫然抬头，海报上自己的证件照被P得像个卖保险的，旁边写着："量子音乐先驱——陆锦熙同学作品展演，10月25日大礼堂"。他猛地呛住："25号？那不是..."
"你生日嘛！"林小雨挤挤眼，"路神特意选的日期，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陆锦熙耳根发烫，摸出手机就要兴师问罪，却先看到置顶聊天框的未读消息。
AM.男朋友：【宝宝，物理楼307紧急数据核对，速来】
AM.男朋友：【带琴谱第三册，急用】
后面跟着个卖萌的猫咪表情包——这通常是路临深真着急时的暗号。
陆锦熙立即转身往物理楼跑，谱子散了一地都顾不上捡。林小雨在后面喊"你的入选证书！"，他却已经冲出去十几米远。
物理楼307室静得出奇。陆锦熙喘着气推开门："临深！哪里出问..."
话音戛然而止。
昏暗的实验室里，无数蓝色光点在天花板缓缓旋转，如同微型银河系。路临深站在星海中央，白大褂下露出熨帖的衬衫领子，手里捧着个插满示波器探头的"蛋糕"——那其实是个精心伪装的信号发生器，顶上的LED灯拼成"21"字样。
"生日快乐。"路临深的声音比平时柔软，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流转的星光。
陆锦熙愣在门口，眼眶突然发热："你骗我..."
"必要的数据欺诈。"路临深放下"蛋糕"，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点。周围的蓝色光点突然开始演奏《生日快乐歌》，频率精准对应C大调音阶。
"这是..."陆锦熙走近才发现，每个光点都是悬浮的磁控小球，通过精确控制的电磁场振动发声。
"声学悬浮阵列。"路临深从背后环住他，下巴轻蹭他发顶，"根据你的声纹数据定制共振频率。"说着握住他的手指向某个光点，小球立即发出明亮的La音。
陆锦熙转身搂住他的脖子："路老师，这是违规使用实验设备..."
"已获张院士批准。"路临深低头吻他，"课题名是'生日歌的量子谐波优化'。"
这个吻带着电路板特有的金属气息，却比任何糖果都甜。分开时悬浮光点正好演到乐曲高潮，整个实验室淹没在蓝色的星光声浪中。
"所以展会真是生日礼物？"陆锦熙蹭着他衬衫纽扣问。
"之一。"路临深变出两张机票，"展会结束后的礼物——维也纳金色大厅，伯恩斯坦纪念音乐会。"
陆锦熙猛地抬头："你抢到票了？！"那是他念叨半年的演出，开票五分钟就售罄。
路临深推推眼镜："写了個爬虫程序。"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买了棵白菜。
惊喜过后是紧凑的筹备期。陆锦熙的生日展会成了艺术与科技中心的重头戏，每天下课后都要去排练。路临深则负责技术保障，把量子声学装置调试得比实验室设备还精密。
"这里，升C的频率偏移了0.3Hz。"路临深在第N次联排时突然叫停，"影响量子谐振腔稳定性。"
音乐系的同学们一片哀嚎。陆锦熙从钢琴后探出头："人类耳朵听不出0.3Hz差异啦..."
"仪器可以。"路临深走到他身边，借着调整麦克风的角度轻声说，"而且昨晚你这里..."指尖若有似无划过他颈侧，"震频误差不超过0.1Hz。"
陆锦熙瞬间从脖子红到额头，一脚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同学们憋笑憋得发抖，林小雨的笛子都吹跑调了。
生日当天清晨，陆锦熙在雪松香中醒来。路临深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看表："小宝，离闹铃响还有3分28秒。"
"提前醒了..."陆锦熙迷糊着往他怀里钻，"要生日吻..."
路临深低头轻吻他额头："预付款。"说着递来个细长礼盒，"正午十二点拆。"
礼盒沉甸甸的带着凉意，陆锦熙晃了晃："实验器材？"
"生活用品。"路临深帮他理好睡翘的头发，"今天课表帮你调过了，早课移到下周。"
陆锦熙顿时清醒："你连教务系统都黑？！"
"正当途径。"路临深展示手机邮件，"张院士特批的'学术伉俪福利'。"
这个词让陆锦熙耳尖冒烟，跳起来冲进浴室："谁跟你是伉俪！"
路临深跟到门口，靠着门框看他刷牙："法律上还不是。"突然从背后变出个丝绒盒子，"但可以先预习。"
盒子里是対铂金素圈戒指，内圈刻着量子波动方程和五线谱的融合图案。陆锦熙牙膏沫滴到睡衣上都没察觉："这...太正式了..."
"可调节尺寸。"路临深替他擦掉泡沫，"演出时戴中指，平时戴无名指。"语气平静得像在解释实验参数。
陆锦熙咬着牙刷含混道："路老师，求婚不是这样的..."
"不是求婚。"路临深给他戴戒指，"是量子纠缠的宏观表征。"指尖在戒圈轻轻一按，戒指竟发出微弱的C大调基音。
最终陆锦熙戴着戒指去了展会现场，一路上不断有女生盯着他左手偷笑。路临深全程保持三米距离跟着，却在他被围观时适时出现："陆同学，设备需要最终调试。"
展会空前成功。当量子计算机根据现场观众脑电波实时生成音乐时，全场起立鼓掌。陆锦熙谢幕时目光扫过控制台，路临深正低头记录数据，无名指上的戒圈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庆功宴到一半，陆锦熙突然想起什么，溜到休息室拆开那个细长礼盒。黑色天鹅绒里躺着支定制音频笔，笔身刻着"To 熙熙 - 记录所有未来"。
按下播放键，路临深的声音流淌出来："21岁快乐。接下来是21件生日礼物，按时间顺序——"
"第一件，六点整。"声音刚落，休息室屏幕亮起，播放起NASA刚公布的宇宙声波数据，正是陆锦熙上周念叨想分析的。
"第二件，六点零一分。"墙壁突然变成投影幕，展示着清华特批的"音乐-物理双学位"申请文件。
"第三件，六点零二分..."声音突然被敲门声打断。路临深端着蛋糕走进来，蜡烛火光摇曳："提前截停，第21件礼物需要当面交付。"
陆锦熙红着眼睛笑："路老师，你的浪漫细胞终于分裂了？"
路临深单膝跪地——这次是真的跪——举起个U盘："我父亲留下的，关于你父母车祸前的完整实验数据。"他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不是意外，是数据争夺导致的装置爆炸。"
陆锦熙踉跄坐下，U盘在掌心冰凉刺骨。
"第21件礼物是真相。"路临深握紧他的手，"以及，我陪你追查到底的承诺。"
蛋糕蜡烛快要烧尽时，两人在奶油香里接吻。陆锦熙尝到咸涩的泪水，分不清是谁的。
深夜的胡同小院，陆锦熙窝在沙发里看U盘资料。路临深从背后环住他，下巴轻蹭他肩窝："进度条才到7%，不急。"
陆锦熙突然转身："生日歌的量子谐波...其实是对冲负能量的算法对不对？"他戳路临深胸口，"你怕我难过，特意做的心理干预。"
路临深捉住他手指："有效吗？"
"不如实际行动有效。"陆锦熙跨坐到他腿上，"路老师，礼物清单第15项还没兑现。"之前播放到第14项时被蛋糕打断了。
路临深扶着他的腰轻笑："第15项——"突然抱着人站起身，"实践课现在开始。"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量子音箱自动播放起生日歌的变奏版。在21Hz的基频共振中，第21个礼物化作轻柔的吻，落在所有未愈的伤口上。
晨光微熹时，陆锦熙在手机备忘录写写画画。路临深凑过来看："下年度研究计划？"
"不。"陆锦熙展示屏幕上的课表，"把你下学期的量子力学课，调成和我民乐赏析同一时间。"他得意地晃腿，"这叫时空纠缠策略。"
路临深抢过手机操作几下："已申请做民乐课助教。"低头咬他耳朵，"近距离观测样本。"
窗外，清华园的晨钟惊起群鸟。两只交叠的戒指在窗台投下微小光斑，如同尚未诞生的双星系统，正静静等待引力交会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嗯，存稿发完了，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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