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的警徽在时空中熔化成液态铂金时,他忽然记起入职体检的异常环节——那个戴着蛇形戒指的医生,曾将针头刺入他的第七节脊椎。
"银杏叶在倒流!"何溶月突然抓住蒋峰颈间的项链。本该金黄的银杏叶此刻呈现诡异的镜面银,叶脉纹路正逆向生长成二进制树状图。第一具扑来的仿生人突然僵直,机械眼珠疯狂转动着对准蒋峰胸口。
沈翊的画笔还插在颈动脉里,喷涌的却不是血液而是北宋官窑的釉料。蓝中泛紫的瓷浆在空中凝结成《墨娥小录》缺失的虫洞方程,将扑来的仿生人定格成德化白瓷雕塑。
"你也是载体......"杜城的陶瓷指骨深深掐进蒋峰肩胛,警服裂口下露出闪着青光的脊椎,"他们用倒生银杏标记初代实验体!"
整面挂钟墙突然发出景德镇民谣的旋律。女学生的全息影像从乾隆粉彩钟摆里渗出,机械手指轻轻拨动子时指针。何溶月惊觉实验室白大褂口袋里的瓷片正在发烫——那是她在父亲考古现场捡到的成化斗彩残片。
"时间晶体!"她将瓷片抛向空中,斗彩缠枝莲纹突然展开成四维立方体。沈翊的釉血方程式与之碰撞的刹那,所有人看到蒋峰躺在手术台上的记忆画面——蛇形戒指医生正往他脊柱注入纳米瓷浆,而监护仪显示的时间是1999年9月9日。
杜城的陶瓷化已蔓延到下颌,他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龙形抓痕。那些荧蓝的伤痕突然投射出父亲遇害现场的立体影像:年轻警员在倒下的瞬间,将染血的芯片塞入青花粥罐,而柜台后的老板娘腹部隆起,手背蛇形纹身泛着胎动般的青光。
"胎儿的心跳频率......"何溶月突然将量子检测仪对准女学生全息影像,"和匿名短信的电磁脉冲完全一致!"
挂钟墙的木质边框开始渗出永乐甜白釉,沈翊蘸着釉料在虚空画出《天工开物》的燔石图谱。悬浮的燧石突然量子隧穿,击碎女学生影像的瞬间,整座地下室突然出现二十年前的砂锅粥店后厨。
杜城父亲的血正在倒流回弹孔。年轻警员用最后力气抓住老板娘手腕,却被她隆起的腹部突然伸出的机械触手贯穿喉咙。濒死之际,他将带血的手指按在老板娘手背蛇纹上,纹路竟裂开露出微型芯片插槽。
"父亲在植入追踪器......"杜城的陶瓷声带发出开片般的脆响。然而当众人靠近,老板娘突然撕开肚皮——她的子宫是个景德镇窑变釉培养舱,里面蜷缩着与蒋峰脊椎金属成分完全一致的机械胎儿。
沈翊的视网膜突然灼烧起来。他看到所有时空同时崩塌,何溶月手中的斗彩瓷片长出血管,蒋峰后背的银杏项链开始反向寄生,而自己喷出的釉血正在重组DNA链。
女学生的笑声从时间裂缝里传来,带着量子纠缠的杂音:"沈老师还没发现吗?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时间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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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滴陶瓷眼泪从何溶月眼角坠落时,她终于看懂斗彩瓷片里的蛋白质记忆。那些缠枝莲纹在显微镜头下,竟是无数个抱着青花瓷罐的机械胎儿。
"胚胎闭环!"她将分析仪摔在解剖台,二十年前的机械胎儿与蒋峰脊椎金属呈现相同同位素特征,"老板娘把自己的量子态分成了七个子体......"
蒋峰突然跪倒在地,后背警服炸裂出瓷质骨刺。那些倒生银杏纹路正在吞噬他的血肉,从脊柱生长出的不是骨骼,而是缠绕着宣德青花纹的钛合金神经束。
杜城的陶瓷身躯已蔓延至胸腔,心脏搏动声变成窑炉鼓风机的轰鸣。他抓住沈翊的釉血画笔插入自己锁骨,飞溅的钴蓝色骨屑在空中拼出父亲遇害的真相——那枚染血芯片里封存的不只是罪证,还有老板娘用七个警察炼制的时空锚点。
"砂锅粥店是炼人炉......"沈翊的声带被釉化,只能蘸着血在墙面疾书,"用警察的因果链稳固平行时空,每个受害者都是不同时间线上的我们!"
整座古玩城突然发出钧窑开窑的轰鸣。五楼的嘉靖五彩瓷瓶集体爆裂,涌出的不是瓷片而是粘稠的时空胶质。何溶月被胶质吞没的瞬间,手中的斗彩瓷片突然展开成防护罩——那些缠枝莲纹竟是纳米级的光学钟摆。
"找时釉之眼!"沈翊的瞳孔完全变成窑变紫金釉色,他看到所有仿生人残骸的脐带都连接着虚空中的某个奇点。杜城用陶瓷手臂击碎仿生人颅骨,取出块刻着警徽的成化青花头盖骨。
蒋峰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脊椎完全瓷化成倒立银杏树,枝丫上挂满不同年代的警徽。当何溶月将斗彩防护罩扣在他身上时,那些警徽突然投射出七段记忆——每个时空的蒋峰都在重复着被植入瓷浆的过程。
"七时归一......"女学生的全息影像从青花头盖骨里渗出,机械手指轻抚杜城陶瓷化的脸庞,"哥哥终于要完成父亲的遗愿了......"
杜城的太阳穴突然裂开青花冰裂纹,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带磁场的瓷粉。沈翊用画笔接住瓷粉的刹那,整座古玩城突然坍缩成莫比乌斯环状,他们看到二十年前的老板娘正将不同时间线的警察尸体烧制成瓷俑。
最恐怖的画面出现了——第七具瓷俑的面容,赫然是现在的沈翊。
"这才是真正的画骨为牢......"沈翊的素描本自动翻页,那些曾画过的尸骨纷纷站起,撕开皮肉露出内里的青花瓷骨,"我的绘画能力,来自未来自己的基因改造......"
当老板娘将第七个沈翊瓷俑放入窑炉时,整个时**然陷入静滞。唯有杜城陶瓷心脏的鼓风机还在轰鸣,泵出的已不是血液,而是带着父亲记忆数据的液态青花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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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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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挂钟突然全部停摆,沈翊的视网膜开始脱落青花瓷片。杜城用陶瓷手掌劈开老板娘幻象,却发现她腹中机械胎儿长着何溶月的脸。当蒋峰脊椎长出的银杏枝刺穿量子防护罩,众人听见二十年前的窑炉里传来沈翊的惨叫——他正在被烧制成第七具祭品瓷俑。
浅写一个预告 全文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