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在这静谧幽深的山谷间悠悠流转。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岁月的笔触在这方天地肆意勾勒,却也悄然在他的生命里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痕。
这一日,山谷之中,一声酣畅淋漓、肆意洒脱的大笑骤然响起,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倦鸟,震落了层层叠叠的树叶。
于轩“老夫终于突破啦!
”那声音,裹挟着多年的隐忍与坚持还带着一丝无奈,在山谷间不断回荡,久久不散。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转过身,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一头白发肆意舞动,仔细看,竟能发现发根处还是乌发,却被一层又一层的白发覆盖,就好像这些年他把白发又染成了白发 。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一块足有百斤重的巨石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像个老顽童发现了好玩的玩具。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瞬间改变,强大的气场向四周蔓延。
紧接着,他猛地向前一步,右拳带着呼呼风声,如炮弹般轰向巨石。“砰!”一声巨响,巨石像脆弱的饼干般瞬间破裂,碎石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眼睛滴溜溜一转,盯上了堵住山洞洞口的那块更为巨大的巨石。
想起被困山洞的十年,他双手激动得微微颤抖,摩拳擦掌,兴奋得好似即将拆开一个梦寐以求的超大盲盒。这一次,他调动全身力量,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如弦,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他摇旗呐喊。
一拳,两拳,三拳……
他的拳头密如雨下,每一记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倾注了他这十年来所有的心血与不甘。随着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响起,巨石上的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终于,在某一个瞬间,“哗啦”一声,巨石轰然崩塌,碎成无数小块。
岁月如刀,在世间万物上刻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周遭的一切都改了模样。可他,那个已然行将就木的老人,却好似被岁月遗忘了一般,面容枯槁,身形佝偻,连那蹒跚的姿态都一如既往,没有一丝变化。他缓缓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握住那根磨得光滑的拐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抬眸望向远方,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于轩哎呀妈呀,这外头啥子都变咧!你看嘛,我这拐杖都快杵折咯,看来得换个地儿去咯 !
他拄着磨得光滑的拐杖,望向雾霭沉沉的远方。尽管不知去向何方,心底却有个声音,笃定自己正迈向正确方向。
他拄着拐杖,步伐带着些许僵硬,像是被岁月的枷锁禁锢,还未适应这乍泄的阳光。
那光,暖得有些“闹人”,照在身上,却融不化他内心深处的麻木,又或许,他早已习惯了这般麻木......
于轩管他呢到哪里就住哪里呗 。
寒来暑往,一年转瞬即逝。一片枫叶打着旋儿,悠悠落在他掌心。他拄着拐杖,静静伫立山巅,秋风卷着衣角,拐杖“吱吱”轻响,在空旷山间回荡。
抬眸望去,漫山遍野尽是金黄,秋霜给每片叶子都镀上了金辉。极目远眺,远处有座城隐匿在秋雾中,轮廓朦胧。
丛猛地一阵窸窣,几个蒙着脸的绿林好汉如鬼魅般蹿出。为首的大汉手持长刀,刀身寒光闪烁,他扯着嗓子,结结巴巴地喊道:
于轩“哒……哒哒哒,劫、劫财!把你身上的钱……钱钱都交出来!”
于轩心下一惊,却迅速镇定下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赔着不是:
于轩“各位好汉,钱都在这儿了。”
”说着,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双手奉上,声音带着几分哀求,“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绿林好汉老三“二哥,跟这老头废什么话,直接结果了他,钱不都是咱们的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恶狠狠地叫嚷着,说着便拔刀出鞘,作势要冲上来。
于轩面色骤变,眼中寒芒一闪。就在那汉子挥刀砍来的瞬间,于轩身形陡然一转,动作快如闪电。他猛地欺身上前,一手扣住对方手腕,稍一用力,“咔嚓”一声,腕骨断裂的脆响传来。那绿林好汉惨叫一声,刀还未落下,便软软瘫倒在地。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叫嚷着围了上来。于轩毫无惧色,脚步轻点,身形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他拳风凌厉,每一击都精准无误,不过眨眼间,几个绿林好汉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眨眼间,场上只剩下那个为首的头目。他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脸色惨白如纸,涕泪横飞地哀求着:“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孩童,您行行好,千万别杀我!”
于轩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寒光一闪,剑刃已抵在对方咽喉。
温热的鲜血溅射到于轩脸上,他却连眼皮都未眨一下,神色平静得可怕,仿佛这般血腥的场面,他早已习以为常。他用衣袖随意擦去脸上的血迹,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与沧桑。
血月高悬,仿若一只充血的巨眼,冷冷俯瞰着世间。于轩拖着沉重且杀意未消的步伐,循着那逃犯的踪迹,来到一座宁静的村庄前。
他站在村口,望着那错落有致的房舍,听着偶尔传来的犬吠,心中却没有丝毫犹豫。他缓缓抽出剑,剑刃在血月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随后,他抬手推开了村庄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死亡的前奏。
刹那间,村子里鸡飞狗跳,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迎接他们的却是于轩那冰冷的剑。他的身影在夜色里穿梭,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和溅起的鲜血。月光下,血珠飞溅,宛如盛开的红梅,又似恶魔的诅咒。
不多时,整个村庄陷入死寂,浓稠的鲜血顺着村口的沟渠流淌出来,在血月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黑红。于轩提着剑,缓缓走出村子,剑身还在滴血,每一滴都砸在地上,晕染开一片腥红。
于轩他望着眼前的惨状,神色复杂,低声呢喃:“斩草又除根,可春风吹又生。
于轩“我这也是为了自保,因为我不敢保证你们会不会来报仇。”
清晨,天光破晓,第一缕暖阳轻柔地洒向大地,像是给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薄纱。
微风拂过,枝头的树叶沙沙作响,鸟儿在林间欢快地穿梭、啼鸣,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的杀戮从未发生,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一位老者,正站在那略显破败的茅屋前。他身形佝偻,满头白发在风中微微飘动,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无数的…。他缓缓伸出手,握住那根陪伴了他多年的拐杖,拐杖的木质早已被磨得光滑,却依旧稳稳地支撑着他的身躯。
他迈出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似乎每挪动一下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许久,他才仅仅走了几步,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突然,他的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肚子,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原来,肚中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提醒着他已经许久未曾进食。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个小小的丹瓶。他急切地将丹瓶倒转,瓶口朝下,然而,没有一粒丹药滚落出来。
可依旧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叶天心中暗自嘟囔一声“晦气”,抬眼望去,前方竟突兀出现一座巍峨磅礴的巨大山脉。此山便是传闻中的通天山,高六千多米,高耸入云,山顶云雾缭绕。
叶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中的烦闷,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阶拾级而上。山风呼啸,吹过山林,发出簌簌声响,似在低语,又似在劝阻。他的脚步略显急促,鞋底与石阶不断摩擦,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随着日头西斜,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暮色如墨般晕染开来。四周的景物渐渐模糊,唯有那山阶在黯淡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此时,叶天的肚子愈发饥饿,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袭来,仿佛在提醒他已许久未进食。他紧了紧腰间的行囊,咽了咽口水,脚步却未曾停下。
在蜿蜒山径的拐角处,叶天眼前陡然出现一座古朴的木屋。木门半掩,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在这渐浓的夜色里,宛如黑暗中的一丝希望。他快步上前,抬手敲响了门,“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位老者沧桑的面容出现在门缝后,带着几分警惕问道:
啞雪梅“这位……老丈,有什么事吗?”
叶天连忙拱手,语气恳切:
于轩“老丈,我这一路奔波,实在疲惫不堪,想在您这儿借宿一晚。我可以给您些银子,权当住宿费。”
那人听后,微微一愣,随后将门打开,苦笑着说:
啞雪梅“大伯,你进来吧。如今这世道,官府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每年辛苦种下来的稻子,九成要上交,根本不够糊口。好在这深山老林,官府的人不来收税,日子勉强能过下去。只是一旦出去,就可能被官府抓去,不是催税,就是抓壮丁。你这银子,在这山里,真没什么用。”
叶天走进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映出屋内简陋的陈设。他心中不禁感慨,这世间百姓,在这乱世之中,竟连一处安稳的容身之所都难寻 。
啞雪梅“你也饿了吧,我给你装点米汤。”
转身盛来一碗米汤,递到叶天面前。
叶天早已饥肠辘辘,接过米汤,仰头一口喝尽。可还没等他缓过神,突然感觉腹中一阵剧痛,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绞刺。他强忍着疼痛,说道:
于轩“对不住,我想去趟茅厕,不知茅厕在何处?
啞雪梅“顺着这儿往前,走5千米就到了。”
叶天顾不上许多,腹中绞痛难忍,只觉一阵热意上涌,他按着肚子,跌跌撞撞地朝着老者所指的方向奔去。
好不容易到了那所谓的茅厕,眼前却只有一片荒芜,根本没有茅厕的影子。此时,北风呼啸,寒意刺骨,叶天的疼痛丝毫未减,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竟泛起诡异的紫色。他瞬间明白过来,那碗米汤里有毒!
于轩“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毒?
”叶天满心愤怒与不解,可转瞬,他想通了其中缘由,不禁大笑起来:
于轩“哈哈哈,我活了200多年,自认为是个精明的人精,今天竟然栽在了一碗米汤上!这婆婆,怕是怕我将她逃税的事告诉官府。她在这深山躲了这么多年,一旦被揭发,恐怕第一件事就是被抓去坐牢 。”
风,如冰刀般割着世间万物,雪,似棉絮般纷纷扬扬地洒落。每日一场的风雪,让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荒野中,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横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
他的脸上沟壑纵横,岁月和苦难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皮肤如干裂的树皮,粗糙且毫无生气。身上那件破旧的棉袄,千疮百孔,根本抵御不了这刺骨的严寒,几缕棉絮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双眼紧闭,嘴唇乌紫,毫无血色,瘦骨嶙峋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手指蜷缩着,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挣扎。四周,白茫茫一片,大雪不断地飘落,悄无声息地覆盖在他身上,一点点将他掩埋,似乎要将他从这世间彻底抹去 。
在暴雪的肆虐下,老头僵卧在雪地,生死一线。他清楚,若不想就此丧命,必须自救。于是,他强撑着最后的力气,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里面,是他珍藏多年、仅存的百年人参,这人参在昏暗天色下泛着温润光泽。
于轩“罢了,生死在此一举!
”老头咬牙低语,声音被风雪瞬间吞没。他将人参放入口中,用力咀嚼,参须划过干涩的喉咙,带着丝丝苦味。人参的药力迅速在体内散开,一股暖流从丹田涌起,让他几近冻僵的身体有了些许温度。
紧接着,老头盘腿而坐,双手迅速结印,运转起高深功法。他双掌猛地推出,掌心处,黑色的毒雾如蛇般蜿蜒而出,在雪地上留下一片乌黑的痕迹。尽管大部分毒素被排出,但仍有残余在体内肆虐,侵蚀着他的经脉。
老头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与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他知道,自己还未脱离险境,残余毒素随时可能再次爆发。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凭借着多年修炼的深厚内力和顽强意志,与毒素进行着一场持久的较量。
接下来的三天,老头不吃不喝,全身心沉浸在抵御毒素的战斗中。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体内穿梭。但他始终未曾放弃,咬牙坚持。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老头吐出一口乌黑的淤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他成功了,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他缓缓站起身,望着那座隐匿在风雪中的木屋,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根被积雪掩埋了半截的拐杖上,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挪过去。他弯下腰,颤抖着双手扒开积雪,握住拐杖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触感传来,好似握住了往昔岁月里那些艰难却又顽强的日子。
他直起腰,将拐杖紧紧攥在手中,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他抬眼望向那座曾给他带来灾祸的木屋方向,眼神中不再是濒死时的绝望与无助,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冽与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