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带着小丫鬟玉露,脚步轻快地来到高侧福晋的住处。二人在门口停下,莲心抬手轻轻叩响门扉,不多时,门“吱呀”一声打开,星璇出现在眼前。
莲心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微微欠身行了个礼,温声说道:“星璇,劳烦通报一声,我有事求见侧福晋。”
屋内,高晞月正坐在妆台前。莲心走上前,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说道:“侧福晋安好。福晋因着怀孕取消了接下来几个月的请安,让奴婢通传一声。另外,这些是咱们府上采买、人情往来的账册,福晋吩咐奴婢交给您,接下来几个月,就有劳您多费心了。”说罢,她微微侧身,示意玉露将手中用红布包裹得整整齐齐的账册递过去。
茉心和星璇赶忙上前接过,小心翼翼地将账册放置在一旁的案几上。莲心又叮嘱了几句:“这些账册记录得详细,若是有不清楚的地方,您尽管差人去问进保或是奴婢。”
高晞月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嘴角不自觉上扬,轻轻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快:“我知道了。”
说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关切地问道:“福晋觉得身体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重用,这不,福晋都放心把管家的事儿交给她了。在她看来,这是自己在王府地位提升的重要标志,以后定要好好表现,让众人都瞧瞧她的本事 。
莲心欠身,恭敬又沉稳地回道:“福晋身体不宜劳累,便主动提出让两位侧福晋暂代管家之权。”她微微顿了顿,条理清晰地继续说明,“青侧福晋管理府内的洒扫、器物保养等,至于采买、人情往来这些事务,福晋特意嘱托由高侧福晋您来主理。”
高晞月一听,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眼中的得意之色都快溢出来了。她暗自想着,乌拉那拉氏管的都是些扫地擦桌子、整理物件的鸡毛蒜皮小事儿,哪里能和自己掌管的采买、人情往来相比。
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权力,不仅能和外面的商铺、人脉打交道,还能掌控府里的银钱出入,足以见得福晋对自己的信任和看重。
这么想着,高晞月心里乐开了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分:“既然福晋如此信任我,我定不会辜负这份嘱托,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
平日里,乌拉那拉氏仗着王爷的宠爱,没少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时不时就恶心自己一下。那个嚣张跋扈的陪嫁丫鬟阿箬,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跑到她的院子里来抢人,事后还敢来冷嘲热讽。不过现在不同了,自己手握管家大权,看她还敢不敢如此欺负人。
青樱眼神晦涩,“福晋居然有孕了。”她轻声呢喃,语气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心里不是滋味,对方的恩宠根本就不能和自己比,算算日子,竟然是成婚那日怀上的。
一旁的阿箬听到青樱的话,撇了撇嘴,刻薄地说道:“不就是肚子有点用嘛。主儿和爷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她们拍马也赶不上,孩子什么的早晚会有的!”
说着,她走到青樱身边,轻轻握住青樱的手,试图安慰道:“主儿您别往心里去,您这般容貌才情,王爷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您,那福晋不过是占了个嫡福晋的名分罢了。”
没过半个月,富察诸瑛也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富察琅嬅心想:这就是永璜了?
琅嬅慵懒地靠在榻上,眼神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声开口:“传我的话,给诸瑛格格庶福晋待遇,等她生下孩子直接提为庶福晋。”身旁的莲心立刻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准备下去传达吩咐。
她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几案上那精致的瓷瓶上,轻轻抬手,姚黄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瓷瓶,这是福晋自己特制的花蜜,她又取了牡丹花露,为自家福晋进行烹煮、斟上。
琅嬅端起小巧的白玉杯,轻抿一口,那雪莲灵蜜与牡丹花露混合的独特香气在口中散开,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惬意。
这可是她精心调制的配方,既能滋润母体,又能为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补充灵力,生出来的孩子必定会格外漂亮聪慧 。
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将正房映照得暖意融融。富察夫人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落在富察琅嬅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这胎快四个月了吧?”她微微皱眉,语气里满是疑惑,“瞧着要比寻常人家五个月还大些。”
富察琅嬅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轻轻抚着肚子,眼中满是温柔与骄傲,“这是自然了。”她的声音柔和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喜悦,“大夫说是双生子呢。”
“双生子!”富察夫人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惊喜瞬间涌上脸庞,可下一秒,她的眼神又暗了下去,脑海中浮现出富察诸瑛同样隆起的肚子。她急忙上前,握住琅嬅的手,神色焦急:“琅嬅,你可要早做打算啊!诸瑛那边……”
富察琅嬅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好家伙,这老毛病又犯了。她轻轻抽回手,脸上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额娘,你莫要多说了。”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富察夫人,“最好也别干什么小动作,不然我是不会容情的。大不了咱们一起死,或是咱们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富察夫人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住了口。
可富察琅嬅并不放心,富察夫人那点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待富察夫人起身告辞,她微微闭上眼睛,暗自驱动灵力,一道无形的力量悄然涌出,如影随形地监视着富察夫人。
直至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宝亲王府的大门外,她才缓缓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
回到内室,琅嬅坐在雕花书桌前,沉思片刻,提笔蘸墨,写下一封家书。
她的笔触沉稳有力,将双生子一事和富察夫人的不当心思如实相告。
让他约束好富察夫人,避免筑下大错。
因着府上女眷接连有孕,喜讯传至宫中,皇上龙颜大悦,随即降下恩旨,赐下两个格格,分别是苏绿筠和陈婉茵。
富察琅嬅【emm……这个思路就很迷】
【你儿媳怀孕了,你一高兴,又赐了俩小妾?】
随着两位新人入府,府中女眷请安的规矩再度恢复。
苏绿筠和陈婉茵早早便来到了正厅,她们身着崭新的旗装,虽竭力保持镇定,但难掩初来乍到的紧张与好奇。
待见到琅嬅时,目光瞬间被主位上的她吸引。
只见她身怀六甲,着一袭暖色旗装,细密滚毛沿着领口袖口蜿蜒,不仅抵御了丝丝寒意,更衬得她肌肤仿若羊脂玉般温润透亮,恰似刚剥壳的荔枝,鲜嫩欲滴,清纯中透着别样诱人的韵致。
墨发上一支水晶凤簪在日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鬓边点缀了一朵新鲜的百合,花瓣洁白无瑕,馥郁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为她添了几分生动。
苏绿筠和陈婉茵连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大礼,“给福晋请安。”
富察琅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声说道:“都起来吧,往后都是府里的姐妹,不必如此拘谨。”
等众人都见过礼。
琅嬅便开始安排新人住处。她看向苏绿筠,语气温柔,“苏格格,青侧福晋的粉盈阁附近有处洗绿斋,那儿安静又雅致,很适合你居住,你可愿意?”
苏绿筠赶忙福身,感激道:“多谢福晋关怀,能有这样的好地方,真是感激不尽。”
随后,富察琅嬅又看向陈婉茵,“陈格格,西院的饮泉苑环境清幽,就安排你住在那儿,可好?”陈婉茵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全凭福晋做主,多谢福晋费心。”
苏绿筠初入王府,便以她的和善待人迅速融入其中,主动与其他女眷交好,时常分享一些从江南带来的精巧物件,引得众人特指青樱,对江南之地的种种心生向往。
陈婉茵则相对内敛,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居所,偶尔吟诗作画,可她的才情还是慢慢在王府中传开。
她们二人生得倒也清秀可人,只是性子太过温顺腼腆,弘历并没有放在心上,平日里还是去青樱处居多。
冬日的宝亲王府,静谧中暗藏着几分紧张与期待。距离富察琅嬅的预产期越来越近,王府上下弥漫着忙碌而又谨慎的气息。
这日,天色刚蒙蒙亮,富察琅嬅便把姚黄、赵粉、豆绿、魏紫四人唤到了房内。暖阁里,炭火正旺,映照着她略显疲惫却又坚定的面庞。“旁的人我不放心,唯有你们四人,我最是信任。”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几天都给我看紧了,一丝差错都出不得。”
说罢,她的目光依次扫过四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任务:“魏紫,你会医术,分娩那日,你就贴身服侍在我身边。若有任何不对劲的人,或是发现什么异样,立刻叫豆绿,让她把人拖出去。记住,千万不能心软。”
“姚黄,你和赵粉负责接待通传。”富察琅嬅看向姚黄,继续说道,“不管是府里的下人,还是外面来的大夫、稳婆,都要经过你的手,仔细盘问清楚,绝不能放任何可疑之人进来。”
安排妥当后,富察琅嬅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日午后,琅嬅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她的身子猛地一僵,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榻边的锦被。
“啊……”她忍不住轻哼出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要生了。她强忍着疼痛,深吸一口气,吞下系统商城里购买的助产丸。
吞下助产丸后,富察琅嬅在疼痛的间隙中,努力站起身来。她咬着牙,在地上艰难地走了两个来回,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走一步,那钻心的疼痛便如潮水般袭来,但她清楚,这样有助于生产。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她才高声喊道“来人,我要生了。”
检查产房的魏紫听到声音赶紧跑过去,扶着琅嬅躺进了早已布置好的产房。
赵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面走了进来,给魏紫检查过后递给琅嬅。“福晋,您吃点东西,攒攒力气。”
富察琅嬅接过汤面,忍着疼痛,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吃完后她躺在产床上,双手紧紧抓住床边的扶手,深吸一口气,开始默默蓄力。
产房外,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赵粉满脸焦急,快步走到莲心面前,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厉声问道:“产婆呢?怎么还没见人影?”
莲心的脸上写满了慌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语无伦次地说道:“赵粉姐姐,不好了!产婆摔倒了,扭伤了脚,这会儿疼得站都站不起来。”顿了顿,她又急忙补充,“不过您放心,另外两个已经换好衣服,马上就到。”
“什么?都摔倒了?”赵粉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这巧合来得太过蹊跷。她当机立断,对莲心命令道:“你快带着人,把现场都控制住!不准任何无关人员靠近,今天产婆身上的衣物、鞋子,统统都不准处理,全都给我保管好,说不定能查出什么。”
交代完,赵粉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来到产房的帘子外,声音微微颤抖,却又努力保持镇定,向富察琅嬅禀告:“福晋,产婆临时出了意外,不过新的产婆马上就到,现场也都控制住了。”
富察琅嬅躺在产床上,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但她的眼神依旧冷静锐利。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痛苦说道:“做得很妥当,就这么办。”
随后,她艰难地转过头,望向一旁的魏紫,眼中满是信任与期许:“新的产婆一来一回只怕要迟了。这几个月,你也跟着不少产婆接生过,这一回你就放手来吧!我信你。”
魏紫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她挺直脊背,坚定地点点头:“福晋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说罢,她迅速整理好情绪进入状态 。
姚黄脚步匆匆,裙摆随着疾行带起一阵风,从后院一路赶到前院书房。
此时弘历正在书房中审阅公文,全神贯注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姚黄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
姚黄见了弘历,忙屈膝行礼,急促说道:“王爷,福晋要生了!”
弘历闻言,手中的毛笔“啪”地一声掉落,脸上的神色瞬间紧张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姚黄面前,追问:“情况如何?稳婆都准备好了吗?”
姚黄迅速稳住心神,条理清晰地回复:“福晋一切准备就绪,只是产婆途中出了意外,不过新的产婆即刻就到,魏紫也能协助接生,赵粉和莲心在产房那边把控着局面。”
弘历眉头紧锁,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沉声道:“本王这就去产房外候着,你去把府里的太医都叫来,一刻不得耽搁。”
弘历等人还未踏入院子,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寂静,瞬间让众人脚步一顿。紧接着,一道惊喜的呼喊传来:“生了生了,是个小格格!”弘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加快脚步跨进院门。
刚迈进正院,就看见产房门被打开,屋内暖烘烘的气息裹挟着喜悦扑面而来。青樱和诸瑛站在一旁,听到是个格格,眼中都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神色,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
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屋内又传出一阵清脆的啼哭,紧接着,激动的声音响起:“呀,还有个小阿哥!”这一声,瞬间让整个院子都沸腾起来。
赵粉满脸笑意,见众人进来,赶忙迎上前,身姿轻盈地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响亮:“恭喜王爷,福晋生了对龙凤胎!”
弘历脸上的惊喜瞬间放大,快步走进产房。只见富察琅嬅面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榻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弘历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欣慰:“你辛苦了,咱们有儿有女,是天大的福气。”
富察琅嬅微微扬起嘴角,轻轻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呜呜疼死了老娘了!】
喜讯传进宫里,皇上龙颜大悦,在孩子满月时给小阿哥赐名永瑚,小格格也破例赐名为璟元。
产婆的事情,富察琅嬅做月子的时候就查清了,竟然是景仁宫的乌拉那拉氏皇后所为。琅嬅把找到的证据递到了熹贵妃跟前,其余的事情她就不再过问了。
只知道内务府又处理了一批人。
等她坐完了双月子,富察诸瑛也进入了生产倒计时。
富察诸瑛平日里养尊处优,甚少锻炼,生产时极为吃力,折腾了足足一天一夜才生下一个小阿哥。
这小阿哥虽是皇家血脉,却因是庶出,没有被皇上赐名的荣幸。弘历思索片刻,为他取名为“永璜”。
富察诸瑛看着眼前这简陋的满月酒,仪式简单、宾客寥寥,再回想起此前嫡出龙凤胎满月时那奢华至极、热闹非凡的场景,场面宏大,贺礼堆积如山,心中的愤懑与委屈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快步走到弘历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抽抽噎噎地倾诉着心中的不满:“同为您的孩子,为何永璜的满月酒如此寒酸,和那龙凤胎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让我和孩子以后如何自处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泪水。
但是却被嫡癌症晚期的渣渣龙怼了回去,这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对啊?
弘历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耐,语气冰冷又强硬,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庶出和嫡出本就有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有什么可抱怨的?”
晚上用膳时,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富察琅嬅,琅嬅抽了抽嘴角,这人到底有多介意这事儿啊,居然把妾室的不满当成牢骚讲给正室听。
“王爷,或许诸瑛格格并非有意僭越,她不曾理家管事,自然不知道正常的满月规格,永瑚和璟元两个的规格是皇阿玛吩咐内务府准备的,连妾身也觉得有些过了呢~”
琅嬅巧笑嫣兮,晃了晃对方的袖子撒娇道。
弘历瞧着琅嬅心中一动,伸手拉过对方,搂进怀里,只觉她身形娇柔,发间传来淡淡香气,恰似兰芷芬芳,萦绕在鼻尖,暖意在心间缓缓流淌 。
“福晋大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融融暖意,轻轻拂过琅嬅的耳畔。
“不过是体谅诸瑛格格的一片慈母心罢了。”琅嬅微微仰头,眼中波光流转,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与善解人意,继续说道,“她初为人母,对孩子的珍视自是深切,一时考虑不周,也情有可原。王爷日理万机,为了府中琐事动气,可就不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