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还没开始,阿宁甩了甩手上的泥,皱着眉往旁边的小溪走去:“我去洗把脸,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阿宁,小心点,这鬼地方…”吴邪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溪边茂密的草丛里,一道细长的、鲜艳如血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嗖”地弹射出来!快!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啊——!”阿宁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那条红得刺眼的野鸡脖子,精准无比地一口咬在了阿宁的脖子上!尖锐的毒牙深深嵌入皮肉!
“阿宁!”吴邪目眦欲裂,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张起灵的速度比闪电还快,他瞬间出现在阿宁身边,那只骨节分明、异常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掐住了野鸡脖子的七寸。
“咔嚓!”一声脆响。
野鸡脖子瞬间瘫软,被张起灵甩在地上。但一切都晚了。
阿宁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神瞬间涣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张起灵一把扶住她,迅速检查她的颈动脉和瞳孔。几秒后,他抬起头,对着围过来的众人,极其缓慢、沉重地摇了摇头。
死寂。
“不…不可能…”吴邪踉跄着扑到阿宁身边,浑身都在发抖,“阿宁?阿宁你醒醒,别开玩笑了,阿宁。”他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摇晃着阿宁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叫醒。
胖子也傻了,呆呆地看着,嘴里无意识地喃喃:“妈的…这…这就…没了?” 他完全无法接受,刚刚还一起在雨林里逃命、互相打气的人,转眼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天欢站在人群稍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人啊,真是脆弱不堪。她心底一片漠然。
这让她再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没有力量,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随时可能像阿宁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她想起在上清神域时,也曾因力量不足而不得不虚与委蛇,结果呢?阳火鼎焚身的痛楚刻骨铭心。变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变强!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倚仗!
她垂下眼睑,再抬起时,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已经蓄满了泪水,鼻尖微红。
她轻轻走到吴邪身边,声音带着哽咽,伸手轻轻拉了拉吴邪的胳膊:“吴邪别…别太难过了…阿宁姐姐她…” 她说不下去,只是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胖子也回过神来,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天真节哀。这谁想得到啊!阿宁她……”
潘子也哑着嗓子开口:“小三爷,人死不能复生。这鬼地方,处处都是危机,咱们还得打起精神。”
悲伤和压抑的气氛像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吴邪坚持带着阿宁的遗体,在雨林里又艰难跋涉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才找到一片相对开阔、布满鹅卵石的浅滩。
大家精疲力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草草将阿宁安置在远离水边的高处,便瘫坐在冰冷的石头上。
吴邪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胖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唉声叹气。潘子沉默地擦拭着匕首。天欢抱着膝盖坐在一边,看似疲惫,实则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