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吴三省带着一群人离开营地。
营地里只剩下没几个人,天欢还想好好休息一番,只听到外面有很乱的动静,和叫喊声。
营地突然起雾了,野鸡脖子将整个营地包围。
天欢心里冷笑, 她慢悠悠地掀开帘子一角,只见营地中央弥漫着诡异的浓白雾气。
只见吴邪好似看不见了,双手向前摸索,跌跌撞撞的,显然中了招。而营地边缘,密密麻麻的赤红蛇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嘶嘶声令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劈开浓雾的利刃,无声无息地落在营地中央。是张起灵。
他动作快得看不清,手中黑金古刀寒光一闪,几条扑上来的野鸡脖子瞬间断成两截。很快将吴邪他们带出了营地,来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他迅速从旁边的泥洼里挖出一大把湿泥,声音冰冷短促:“过来,抹泥,防蛇。”
吴邪他们听到小哥的声音,连忙喊着“小哥你回来了”。张起灵将湿泥快速抹在吴邪身上脸上。胖子和潘子也连忙将泥涂满脸上、脖子上。
天欢躲在帐篷阴影里,冷眼旁观。那些蛇群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就焦躁地盘旋着,不敢越雷池半步。
张起灵处理完吴邪他们,目光扫过营地,最后落在了帐篷边那个纤细安静的身影上。他手里还剩下一点泥,脚步沉稳地走了过去。
天欢看着他走近,心里有点莫名。他要干嘛?
张起灵在她面前停下,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只沾满湿泥的手,指尖带着冰凉的触感,轻轻地、有些迟疑地抹在了天欢柔嫩的脸颊上。泥浆的冰凉和他指尖的微温形成奇异的对比。
天欢浑身一僵。
自她降生以来,除了父亲还没有人敢摸她的脸。一股羞恼直冲头顶,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她猛地抬眼,正撞进张起灵那双近在咫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张起灵的手指还停留在她脸上,抹泥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瞪圆的、带着惊愕的眼睛,一时间竟忘了下一步动作。
天欢只觉得脸上那点泥巴的地方火烧火燎,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猛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和急促:“小……小哥,就这样吧,已经够了。” 说完,像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走向雨林里。
张起灵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沾着泥巴的手指,又看了看走远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儿。
没人知道那张冰封的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细腻温软的触感。他默默地将手上剩余的泥擦掉,转身走向吴邪。
天亮了,营地一片狼藉。帐篷被蛇群撕扯得破破烂烂,装备散落一地。四个人看着彼此满头满脸的泥巴,狼狈不堪。
“妈的,这鬼地方没法待了!”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泥,呸呸吐着口水,“得找个地方洗洗!胖爷我快成泥猴了!”
“前面有条小溪,水看着还干净。”潘子指了个方向,“先洗洗,再转移。”
张起灵、吴邪、王胖子三个男人先走到溪边。溪水不深,清澈见底。潘子站在岸上高处,负责警戒,顺便用头盔舀水给他们冲。
“脱吧脱吧!还等啥!”胖子率先扒掉脏兮兮的上衣,露出白花花的肥肉,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溅起老大的水花,“爽!潘子,水来!”
吴邪也脱去衣服,小声嘟囔:“胖子你小点声!万一…了……”
“万一啥?天欢妹子离得远听不见!”胖子满不在乎,接过潘子浇下来的水,痛快地搓着身上的泥,“昨晚真是邪了门了,那雾,那蛇。要不是小哥及时杀回来,咱们哥几个都得交代在那。小哥,你后来追那泥人追到哪儿了?”
张起灵背对着岸,动作利落地脱下衣服。他身形瘦削却异常精悍,流畅的肌肉线条在晨光下水珠滚落。他一边清洗,一边言简意赅地回答:“蛇沼深处。消失了。”
吴邪也下了水,被冷水激得打了个哆嗦:“蛇沼那地方听着就邪乎。三叔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三人正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到,天欢已经收拾好心情,从营地那边走了过来。她想着回来拿点东西,顺便看看他们洗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