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吴山居小院，天欢像只慵懒的猫，又窝回了她的专属摇椅里。
阳光暖洋洋的，她舒服地眯着眼，目光扫过旁边安静坐着的张起灵。
“喂，张起灵，”她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含糊，“你的那些记忆，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别装了。”
张起灵抬起眼，目光沉静如水，看了她几秒，没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眼神深处的复杂和沉重，与失忆时的纯净茫然截然不同。
天欢撇撇嘴：“啧，还是这么闷。”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摇椅上坐起来，百无聊赖地看着院墙外的天空，“来了这么久，都没好好逛过这杭州。喂，张起灵，陪我去逛街。”
“逛街？”张起灵还没反应，一个脑袋就从旁边的门后面探了出来，黑瞎子脸上挂着招牌痞笑，“好呀好呀！逛街这种事儿，找我啊，找哑巴多没意思，他能把街逛成默哀现场。”
天欢白了他一眼：“你话太多了。”
“我这是活跃气氛。”黑瞎子笑嘻嘻地凑近，“不然多无聊，是吧天欢姑奶奶，哑巴，你说句话啊。”他故意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张起灵。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张起灵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天欢身边，目光直视着她，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们一起去。”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会无聊。”
黑瞎子刚想调侃两句“哑巴开窍了？”
天欢却已经笑着伸出手，很自然地牵住了张起灵的手腕：“行啊！那就一起去。”她拉着张起灵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招呼，“黑瞎子，跟上，别磨蹭。”
“哎！等等我啊！”黑瞎子连忙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嘴里还嚷嚷着，“姑奶奶您慢点，瞎子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西湖边，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来游玩。
天欢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孩子，看什么都新鲜。
她拉着张起灵挤在卖糖葫芦的小摊前，指着红艳艳的山楂串：“我要这个。”张起灵默默付钱，递给她。
天欢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又笑嘻嘻地把糖葫芦递到张起灵嘴边：“尝尝，可好吃了。”
张起灵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沾了点糖渍的嘴角，犹豫了一下，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小口。微微的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却觉得有点甜。
“咔嚓！”黑瞎子不知何时举着个相机，对着两人抓拍了一张。“哎哟喂！这画面，绝了。”
他啧啧有声，把相机屏幕凑过去，“看看，哑巴张吃糖葫芦 百年难得一见。”
照片里，天欢笑靥如花，张起灵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咬糖葫芦，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是难得的柔和。
天欢看着照片，笑得更开心了：“拍得不错，黑瞎子，多拍点，我还要跟西湖合影。”
于是，西湖边的断桥残雪、苏堤春晓、花港观鱼……都留下了三人的身影。
大部分时候，是黑瞎子举着相机，指挥着：“哑巴，表情，表情自然点，天欢，笑一笑，对对对，美得很！”
张起灵起初有些僵硬，但在天欢自然的笑容和偶尔拉着他的手调整姿势时，也慢慢放松下来。
天欢则玩得不亦乐乎，看到吹糖人的要吹一个，看到卖藕粉的也要尝一碗，看到漂亮的丝巾也要拿起来比划比划。
张起灵和黑瞎子就成了她的移动钱包和拎包小弟。
逛累了，三人就在湖边一家老字号坐下。天欢点了一堆菜，龙井虾仁、东坡肉……吃得心满意足。
黑瞎子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讲着各种不着边际的笑话和江湖见闻，逗得天欢笑个不停。
张起灵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给天欢夹点她够不到的菜，自己吃得很少，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开怀的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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