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两位天外天尊者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他们正全力运功压制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经脉中残留的、属于古尘的凌厉剑气。
“该死那古尘比传闻中更难缠。”一人喘息着，声音沙哑。
“这次栽了回去如何交代。”另一人语气阴沉，透着不甘和怨毒。
就在这充斥着失败、愤怒和恐惧的狭小空间里，空气仿佛水波般漾开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一道如血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内角落的阴影里，仿佛她原本就在那里。
曼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潭。她甚至没有看那两位如临大敌、想要挣扎起身的天外天尊者一眼。
只是缓缓抬起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五指张开，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呃…！” “啊——！”
两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两位天外天尊者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双眼暴突，脸上瞬间布满惊恐和极致的痛苦。
他们周身升腾起肉眼可见的、浓稠如墨的黑色气流，那气流翻滚着，充满了不甘、怨恨、恐惧、暴戾…无数负面的情绪如同实质。
曼陀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迷醉的、病态的满足神情。
那些浓烈的黑色怨气如同找到了归宿，疯狂地涌入她张开的掌心，融入她的身体。
额间那朵曼陀花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红得妖异欲滴，仿佛饱食了鲜血。
仅仅几个呼吸，惨叫声戛然而止。
木屋内只剩下两具迅速干瘪、失去所有生机、脸上凝固着极致恐惧表情的尸体。
他们至死，都没看清是谁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和灵魂。
曼陀放下手，指尖萦绕的最后一丝黑气也被她吸入体内。
她轻轻舔了舔唇角，仿佛品尝到了无上美味，眼神餍足而冰冷。身影一晃，再次融入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
回到镇西侯府，已是傍晚。曼陀刚踏入庭院，就听到雷梦杀和萧若风在说着什么。
曼陀倚在廊柱的阴影里，听着传来的对话，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充满讥诮的冷笑。
她无声地嗤笑，眼神冰冷如霜，「真是可笑。这世间，哪来那么多无私的爱？不过是披着华丽外衣的互相欺骗罢了。你骗骗我，我骗骗你，弱肉强食，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她不再停留，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将刚刚的议论彻底抛在脑后。
等百里东君回来后，大家才知道儒仙古尘已经仙逝。百里东君沉默了很久。才渐渐想开。
几日后，前往天启城的官道上。
马车摇摇晃晃。百里东君、曼陀、萧若风、雷梦杀一行人同行。
“曼陀姑娘，这一路可还习惯？”萧若风坐在对面，语气温和有礼。
“还好，多谢小先生关心。”曼陀微笑回应，笑容完美无缺，眼底却是一片疏离。
雷梦杀则是一路嚷嚷着：“等到了天启，请你们去最好的酒楼，喝最好的酒。”
百里东君一路上则像只小鸟，围着曼陀叽叽喳喳，介绍着沿途风物，分享着他酿酒的趣事和对天启的向往。
曼陀只是偶尔点头，或回以浅笑，目光却时常飘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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