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百里东君如同换了个人。
每晚，那鬼面人准时出现，训练极其严苛。
百里东君常常累得像一滩烂泥，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拔高了一截，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
三日后，天启城最大的赌坊——千金台。
这里没有骰盅牌九的喧嚣，反而布置得如同雅致的书院。只因今日，学堂招生考试在此举行。
主考官，是那位气质温润如玉、却无人敢小觑的柳月先生。今年的考题，也格外别致——文武之外。
百里东君、曼陀和叶鼎之三人站在喧嚣的人群边缘。
场内景象千奇百怪：有人对弈，落子如飞；有人叮叮当当地铸剑，火星四溅；有人插花，姿态优雅；有人剪纸，刀走龙蛇……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姐姐，”百里东君凑到曼陀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好奇，“等会儿你要展示什么才艺啊？透露一下呗？”
曼陀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轻点在他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波流转间带着神秘的笑意：“嘘，秘密。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姐姐~”百里东君拉着她的袖子，开始撒娇，“说嘛说嘛！我保证不说出去！”
叶鼎之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百里东君那副对着曼陀又是讨好又是撒娇的模样，再看看曼陀那副游刃有余、逗弄着他的神情，忍不住摇头失笑。
“喂，百里，”叶鼎之用手肘碰了碰他，“别光顾着问曼陀姑娘，你呢？打算交什么卷？别告诉我还是酿酒？”
百里东君立刻挺起胸膛，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嘿嘿，猜对了！就是酿酒！我酿了的酒，保管让考官们眼前一亮。” 他反问叶鼎之，“你呢？”
叶鼎之嘴角抽了抽：“烤羊腿。”
趁着两人说话，曼陀的目光在喧闹的人群中扫过。那些落败者的不甘，旁观者的嫉妒，考生自身的紧张焦虑，种种细微的负面情绪如同看不见的丝线，在空气中弥漫交织。
她唇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冰冷弧度，悄然退出了人群。
僻静的角落，无人处。
曼陀闭目凝神，额间那朵曼陀花印记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这段时间她在天启城没少干吸人怨恨之气的事情，反正天启城人多如牛毛，江湖中人更是多的数不胜数，死那么几个根本没人知道，全当事仇杀了。
随着这些怨气的滋养，一股全新的、令她惊喜的力量在她体内悄然复苏。
左手指尖，一缕纯净的金色火焰无声跃动，虽微弱却蕴含着焚尽万物的灼热——纯质阳炎，双眼深处，一抹妖异的紫光一闪而逝，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珈蓝的精神控制。
「东方淮竹，珈蓝……」曼陀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心中狂喜，「没想到，给我带来了怎么大的惊喜，竟能同时容纳她们的力量，虽然还未完全掌握」 她握了握拳，眼中寒光闪烁，「但这天下，能威胁到我的人，不多了。」
她带着满足的神情，悄然回到百里东君和叶鼎之身边，仿佛只是出去透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柳月先生，‘尹落霞’交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少女款步走向主考台。
她容貌极美，气质空灵，如同月下仙子。
百里东君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看得有些出神。
“啧，”叶鼎之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带着促狭的笑意，“看傻了？眼睛都直了。”
百里东君猛地回神，第一反应不是看‘尹落霞’，而是惊慌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曼陀。
只见曼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看戏”意味。
“姐姐，你别听他瞎说。”百里东君脸腾地红了，急急忙忙解释，“怎么可能，我就是……就是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真的！” 他急得额头冒汗。
曼陀没说话，只是伸出自己微凉的手，轻轻握住了百里东君有些冒汗的手掌。
百里东君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反手紧紧握住曼陀的手，眼神无比认真，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姐姐～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真的！我发誓！”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曼陀微微一怔，随即，她脸上绽开一个极其明媚、甚至带着几分真实愉悦的笑容。
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甜意：“嗯，姐姐知道。只要东君心中有我，我心中自然也装着你呀。”
“咳咳咳！”叶鼎之在一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咳嗽，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两位，注意场合，这里是考场，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百里东君立刻得意地扬起下巴，握着曼陀的手更紧了：“羡慕不来的，叶鼎之，你就酸吧。”
叶鼎之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我不需要。”
曼陀看着两个少年斗嘴，也不插话，只是笑意盈盈地坐在旁边，任由百里东君牵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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