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楼内,光线昏暗得只能勉强辨物。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灰尘味和冰冷的金属气息。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剑,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寒芒。
“这地方阴森森的。”赵玉甲搓了搓胳膊,小声嘀咕。
百里东君借着一点透进来的微光,看到了大厅中央竖立的一把造型古朴、却散发着无形威压的巨剑。他眼睛一亮:“那把剑,劈了它,说不定出口就开了。” 说着就要冲上去。
“大胆!”
一声苍老却蕴含着雷霆之威的怒喝猛地炸响。
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灰扑扑袍子的老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巨剑旁,浑浊的眼睛里精光爆射。
他枯瘦的手掌带着凌厉的劲风,快如闪电般劈向百里东君面门,这一掌若是拍实了,非死即残。
百里东君瞳孔骤缩,想躲已经来不及,曼陀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动,一丝冰冷的杀意刚要凝聚——
“小心!” 一道紫色的身影比他更快,‘尹落霞’惊呼一声,纤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百里东君的腰带,用尽全力向后一拽。
“呼!” 掌风擦着百里东君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被‘尹落霞’拉得踉跄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曼陀站在原地,脚步都未曾挪动一下。
她看着惊魂未定的百里东君和出手相救的尹落霞,脸上依旧是那副慵懒看戏的表情,仿佛刚才的凶险与她无关。
百里东君站稳身形,下意识地看向曼陀,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和后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曼陀却先一步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想办法出去才是正经。” 她轻轻一句话,堵住了百里东君想寻求安慰或解释的念头。
百里东君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转向众人,语气带着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这老头至少是逍遥天境,咱们呢?金刚凡境怎么打?” 他掰着手指数,“我金刚凡境,曼陀姐姐……应该也是吧?叶鼎之你…”
“错了,”赵玉甲笑嘻嘻地打断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我不是金刚凡境,我是自在地境。”
百里东君愕然:“自在地境?那你来拜什么师?”
赵玉甲耸耸肩:“我师尊吕素真,修为可不比李先生差多少。我来这儿,纯属历练。”
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叶鼎之也淡淡开口:“我也是自在地境。”
百里东君瞬间蔫了,像霜打的茄子,他哀怨地看向尹落霞,又看向曼陀:“落霞姑娘你……曼陀姐姐合着就我们俩是金刚凡境垫底啊?”
‘尹落霞’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曼陀则伸手,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百里东君沮丧的脑袋,语气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嗯,是啊,只有我们俩了,小可怜。”
就在几人说话间,那守剑的老头却忽然收起了浑身凌厉的气势。
他看着这群在危机关头没有各自逃命、反而互相扶持的年轻人,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走吧。”老头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苍老平淡,他挥了挥袖子,指向身后一道不知何时悄然开启的石门,“你们本来可以独自逃命,却选择留下护着同伴很好。”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告诫,“记住,无论何时,莫要抛下同行的伙伴。那是武者的大忌,也是立身之本的崩塌。”
五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峰回路转如此之快。他们对着老头恭敬地行了一礼,鱼贯走出了这阴森的玄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