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站在狭小的浴室里，对着镜子整理着衬衫领口，镜子的一角已经剥落，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拿起吉他出了门
香港的夜晚总是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霓虹灯的光晕，他快步穿过拥挤的街道，拐进一条小巷，推开"蓝月亮"酒吧的门
"阿祺，今天来这么早？"酒保阿强朝他挥挥手
"嗯，想多练会儿"马嘉祺笑了笑，走上小小的舞台，他调试着吉他，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在指尖流淌
台下渐渐坐满了人，烟雾缭绕中，他开始了今晚的演唱，当他唱到《海阔天空》时，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推门而入，她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望着舞台，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马嘉祺的歌声顿了顿，女孩很美，但不是那种精心打扮的美，她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眼睛亮得惊人，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柠檬水
接下来的每一首歌，马嘉祺都唱得格外认真，他能感觉到女孩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那目光让他心跳加速，指尖微微发颤
演出结束后，女孩走了过来
"你唱得真好"她的普通话带着北方口音，"我叫亓榆"
"马嘉祺"他擦了擦手心的汗，"你也是大陆来的？"
"嗯，来散散心"亓榆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你每天都会在这里唱歌吗？"
"对，除了周一休息"马嘉祺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勒过的痕迹
那天之后，亓榆几乎每晚都会来听歌，渐渐地，他们开始聊天，分享各自的故事，马嘉祺知道了她来自北京，知道了她喜欢张爱玲的小说，知道了她最爱吃街角那家店的云吞面
一个月后的雨夜，亓榆没有来，马嘉祺站在酒吧门口，望着瓢泼大雨，心里空落落的，直到深夜，他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雨中踉跄着走来
"阿榆！"他冲进雨里
亓榆浑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扑进马嘉祺怀里，颤抖着说："他们找到我了......"
马嘉祺把她带回自己的出租屋，用毛巾擦干她的头发，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但亓榆却说这是她见过最温暖的地方
那一夜，他们挤在狭小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丁橙歆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我想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
马嘉祺握紧她的手："我会努力唱歌，总有一天要出唱片，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相信你"亓榆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那一刻，马嘉祺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他从未如此确定，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人
马嘉祺醒来时，枕边已经空了
他猛地坐起身，房间里还残留着亓榆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但她的行李箱、衣服、甚至牙刷都不见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对不起，我必须走了"
他冲出房门，在狭窄的楼道里大喊："阿榆！"回应他的只有邻居不耐烦的抱怨声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马嘉祺追着车跑了几条街，直到肺部火辣辣地疼，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跪在路边，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那天之后，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酒吧、茶餐厅、他们常去的书店，甚至报警求助，但亓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三个月后，马嘉祺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忘了我，好好唱歌"字迹是亓榆的，但邮戳来自北京
他站在邮局门口，攥着那封信，久久没有动弹
五年后
马嘉祺站在录音棚里，戴着耳机，对着话筒唱出最后一个音符，制作人陈总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不错，这首歌一定会火"陈总拍拍他的肩，"说起来，要不是老亓推荐，我可能就错过你这个人才了"
马嘉祺愣了一下："老亓？"
"对啊，亓氏集团的亓总，他说在香港听过你唱歌，一直记着呢"陈总说着，递给他一份合同，"签了吧，公司准备重点培养你"
马嘉祺的手微微发抖，亓氏集团，亓总......亓榆
他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想起亓榆手腕上的红痕，想起她说"他们找到我了"时的颤抖，原来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用这种方式帮助他实现梦想
"陈总，"他深吸一口气，"能告诉我亓总的联系方式吗？"
陈总摇摇头："亓总最近在国外考察，联系不上，不过他说了，希望你能专心做音乐，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马嘉祺望着窗外的天空，想起亓榆最爱的那首《海阔天空》，他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马嘉祺站在红馆的舞台上，台下是数万挥舞着荧光棒的歌迷，这是他人生第一场个人演唱会，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却照不亮心底那个空洞
"接下来这首歌，"他握着话筒，声音有些哽咽，"献给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我希望她能听到"
前奏响起，是他为亓榆写的《雨中的茉莉》，唱到副歌部分时，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雨夜，看到了她湿漉漉的眼睛
演唱会结束后，马嘉祺回到后台，助理小跑着过来："马哥，有个老先生说要见你"
休息室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等他，老人穿着考究的西装，手里握着一根红木手杖
"马先生，"老人站起身，"我是小榆的爷爷"
马嘉祺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年，小榆一直在关注你"老人叹了口气，"她父亲把她关在家里整整两年，后来送她去了英国读书，现在她在伦敦开了一家画廊，过得......不算太好"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马嘉祺的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她生病了"老人的手杖在地上顿了顿，"医生说，她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马嘉祺订了最早一班飞伦敦的机票，飞机上，他一遍遍回想着老人说的话："小榆一直留着你在“蓝月亮”唱歌时的录音带，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伦敦的冬天阴冷潮湿，马嘉祺按照地址找到那家画廊，推开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画廊里挂满了油画，每一幅都是香港的街景，拥挤的茶餐厅、霓虹闪烁的街道、雨中的小巷......在画廊最深处，他看到了那幅画，一个男孩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上，台下坐着一个穿白裙的女孩
"这幅画不卖"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马嘉祺转过身，看到了亓榆，她比记忆中瘦了很多，脸色苍白，但眼睛依然明亮
"阿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亓榆愣住了，手中的画笔掉在地上，她后退一步，靠到墙上，眼泪夺眶而出
马嘉祺快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在颤抖，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仿佛怕他再次消失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我一直在等你"
"我也是"马嘉祺低头吻去她的泪水，"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窗外，伦敦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画廊里，两个分离多年的灵魂终于重逢，就像那年在香港的雨夜，他们第一次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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