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一濑碧想挽留我要多说些漂亮话才行哦。

一濑碧拉着柊深夜的手腕凑到了自己脸上。

原本打算就这么撂下狠话让他别再靠近自己的，可看着那副表情，她狠不下心。

脸上还有些发热，对比起来，柊深夜的体温低得不像话。

她蹭蹭脸颊，柊深夜似乎没有了开口的打算。

一濑碧嗯～，好绝情哦，竟然一点都不想挽留我吗？

一濑碧好吧——，那我……

柊深夜小碧。

一濑碧嗯，我在听呢。

柊深夜我到底算什么啊？

一濑碧诶？

柊深夜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啊？

一濑碧凝视着那张脸，无奈笑笑。

其实这个问题在八年前就有答案了。

不过她还是想看看柊深夜的想法。

柊深夜监视者？高中同学？同事？哥哥？…恋人？

柊深夜还是……

一濑碧是家人哦。

沉默。

无尽的沉默。

这个回答在柊深夜意料之内，但是……

他感受不到。

对于一濑碧的各种隐瞒，他已经厌倦了。

想去埋怨，可是害怕会因此被讨厌。

一濑碧看起来——你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啊。

柊深夜你…真的有把我当家人吗？

一濑碧当然喽，而且啊——在我心里你和兄长大人一个级别的哦。

柊深夜……

柊深夜的表情很奇怪，她从来没见过。

难道是在为恋爱烦恼吗？

一濑碧不相信我哦～

说着，一濑碧就要凑上来亲柊深夜一口，结果被他先一步捂住了嘴。

一濑碧唔？你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

她不是木头，当然明白柊深夜的心事大概是什么。

但是比起安慰他，太多事比这更重要了。

这种想法刚刚冒出她便有些恍然。

一濑碧啊…，我果然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呢。

她的声音闷闷的，热气呼在掌心，温差造成的水汽糊了一手，但他也没松手。

感觉…好像快崩溃了？

一濑碧你……

一濑碧稍微收起笑容，把柊深夜的手拿了下来。

柊深夜好讨厌你……

一濑碧因为我一直不招人喜欢嘛。

她的语气轻柔了下来。

柊深夜不要这么说。

一濑碧诶诶？刚刚不是还说讨厌我嘛？怎么现在又——

柊深夜你明明什么都懂的。

柊深夜收回手，视线缓缓移开。

他轻咬嘴唇，刘海遮住眸子。

一濑碧你那什么表情啊？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说着，一濑碧捧住柊深夜的双颊，强迫他正视自己。

一濑碧说说看吧，我会听的哦。

柊深夜什么啊…，反倒要你来安慰我吗？

柊深夜明明……

一濑碧好——啦——

一濑碧我道歉，对不起，所以…请您原谅我吧深夜大人。

柊深夜双手附上她的手背，想要挣开又使不上力。

指尖在颤抖，心脏好像被揪住了。

柊深夜你能有什么错？……

一濑碧我把你排除在外，什么都不告诉你，甚至是堕胎这件事都没和你商量。

柊深夜这是你的自由，不需要和我商量。

一濑碧啊…，既然是这么想的就不要闹别扭了嘛，笑一下好不好……

一濑碧拇指摩挲着柊深夜的脸颊，轻轻扯扯他的嘴角。

他却只轻叹一声：

柊深夜笑不出来。

柊深夜凝视着她柔和的脸，眼睛有些发涩。

直到一濑碧开口，他才发觉——

一濑碧诶，别哭啊…，你……

泪水刚刚顺着外眼角流下，就被一濑碧擦掉。

他微微垂下头，单手轻抬至眼前，泪珠滑落在掌心，溅起点点温热。

柊深夜『为什么…控制不住就……』

脸上的手在乱摸，泪水止不住了。

他再次抬眸，一濑碧的脸有些模糊，看不清任何表情。

柊深夜我……

脑海中莫名闪过许多不堪的回忆。

话音未落，一濑碧一把把他拥入怀中，口中是语无伦次的安慰。

在愣住几秒后终于，哭出声了，声音不大，但实在太难堪了……

一濑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柊深夜不要丢下我，求你……

一濑碧我哪有丢下你啊笨蛋。

字字落在柊深夜心底，温柔又真挚的语气任谁都会相信。

但他应该明白，这只是为了哄他瞎扯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