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难受,师父。”傅丝萝有点喘不过来气。
她以前从未感受过这种痛苦。
妖的心是很轻的,尤其是草木妖精,它们天生没有心脏,化成人形之后,才有了一颗仿照人类而生的草木之心。
但自从下山后,这颗心好像在一点一点长出了血肉。
痛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傅丝萝无法承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好难受,心好难受。”
谢宣赶紧将她放在树下,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没有任何问题。
但她的痛苦不似作假,这两个月,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谢宣看在眼里,只恨自己不能替她痛。
“咬住。”他撸起袖子,把布满牙印的手臂递到傅丝萝嘴边,“不要怕,师父在你身边,师父陪你痛。”
傅丝萝用力咬下去,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意识清醒片刻,她松开嘴,旧的牙印上又添新的牙印,血淋淋一片,不知被咬过多少次。傅丝萝眼眶酸胀,只觉得心脏也跟着热热的,胀胀的,好像有股温和的力量在缓解她的痛苦。
她抬起湿润眼眸,看向满眼担忧的男人,过去的两个月,他都是这样默默陪着他,从没有一刻不耐烦。
所有的情绪突然在此刻突然溃不成军,傅丝萝用力扑到他怀里。
谢宣一个不留神被扑倒在地,仿佛是要试探他到底能为自己付出多少,傅丝萝埋头下去用力啃咬。
一连串的血色牙印落下,谢宣不躲不闪,直到她的手落在他的腰带,他才开始反击。
他抓住她的手,不允许她再进一步。
可他……
傅丝萝泣不成声,痛苦积攒太多,她需要用另一种方式化解这一切。
眼前人给她一种即便要他为自己死去也心甘情愿的感觉,可他现在却连小小的请求也不答应。
“臭师父,坏师父……”
即便傅丝萝变得越来越像人,也改变不了她是妖的事实。
傅丝萝任性地抽出早已准备好的花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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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她力竭倒下…………略带薄茧的大手………替她推拿按摩……。
“有点冷,师父。”
谢宣用宽松的长袍,将她冰凉的身体包裹进去。
她还有一丝余力,凑到他脖子处用力咬下去。
“嘶……”谢宣痛吸一口凉气。
她慢慢松开………将血迹一点点舔舐干净。
“为什么?”傅丝萝问出她一直以来的困惑,“师父明明……你喜欢我不是吗?”
但为什么总会在最后关头阻止她呢?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阿萝,我是你的师父,我们两个人只允许一个不懂事。”
佛家说,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是人生的七大悲。
傅丝萝在这段旅程里尝遍了前六悲。
谢宣清楚地知道,他这个小徒弟有着让人心甘情愿奉献所有的美貌,只要她想,她恐怕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求不得”的痛苦。
所以这一悲,对她,对他都是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