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留给傅丝萝的东西不过是一套两岁孩童穿得旧衣裳和一张刚进福利院时拍的照片。
照片是夏天照的,里面两岁的许丝萝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裙子,头上扎着一个乱糟糟的小丸子,大大的眼睛刚哭过,闪烁着无辜的水光。
旧衣裳正是当时穿得裙子,布料摸上去很柔软,即便过了十八年,艳色也十分鲜艳。当时穿的鞋子也还在,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个大牌logo。这两样即便现在价格也不菲,更何况十八年前。
把这东西送过来的人,是福利院的德育老师。
段休冥跟着她一起进来,视线扫了一眼缩在桌子下面的院长,便转向坐在椅子上,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的傅丝萝。
她的手边放着刚刚用来教训院长的鸡毛掸子,上面已经秃了几块。
段休冥半跪在地,黑色长风衣沾了灰尘和鸡毛也丝毫不在意,而是心疼地捧起傅丝萝的手,吹了吹她掌心被鸡毛掸子磨出的红痕。
“下次这种脏活累活让我来做就好了,我有经验。”
“许丝萝,你,你竟敢打院长。”
德育老师突然出声,引来刚要表现自己的段休冥的不满,被他回头狠狠剜了一眼。
她扶着桌子,身体虚晃,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傅丝萝给段休冥顺了顺毛,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
“嗯,打了他也不会忘了打你。”
德育老师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简直无法无天。”
“我不止无法无天,还目中无人。”
傅丝萝抓起鸡毛掸子,起身朝她逼近。
身后高大的段休冥仿佛一只借她威势大老虎,他歪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什么都没说,但德育老师只看了他一眼便哑火了。
傅丝萝把打完字的手机亮出来。
“照片里我小时候还戴过一块玉牌,东西呢?”
德育老师眼神闪躲:“我哪知道。”
傅丝萝用鸡毛掸子的端头在她胸口戳了几下。
“不,你知道。”
“我本来没打算能在你们手里拿回这么多东西的,几年前我就找过几次,储物柜里放着的都是近几年入院的孩子们东西,十几年前的早就被处理了。值钱的东西不见了很正常,但不值钱的衣服还在就很不正常了。”
德育老师看了院长一眼,硬气地没有说话。
傅丝萝继续叙述自己的想法。
“让我猜猜,院长刚刚说话的语气像是认识我的父母,但他们似乎不想认回我。所以你们留着这些能证明我身份的‘证据’,不外乎是为了敲诈。”
“既然这样,你们不妨告诉我他们是谁,说不定我们还能合作,谋取更大的利益。”
听到此处,校长艰难地从桌子下面爬起来。他扶正挂在脸上的眼镜,迫于傅丝萝手里的鸡毛掸子,他往后退了几步道:
“我根本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你都说了,值钱的东西不见很正常,谁知道是不是被哪些手脚不干净的小毛贼给偷了。至于衣服,整理柜子偶尔落下一两件也不是没可能。你在这里问我们,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傅丝萝攥紧手中的鸡毛掸子,她一点也不相信院长的话。
刚刚她把他打得满地乱爬,他都不肯松口告诉她真实的情况,只能说明,他把秘密说出来的后果比挨打更可怕。
“交给我,在我这儿没有撬不开的嘴。”
背后贴上来一片滚烫且富有弹性的肌理,隔着单薄一层衬衫的布料,印在傅丝萝的肩胛骨。
段休冥大手扶住她盈盈不及一握的细腰,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亲密耳语时,不得不弯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