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丝萝跌跌撞撞冲出竹楼,被门槛绊了一下。
顾不得疼,她赤足踩在潮湿的草地上。
刚刚只来得及穿上衣服,浑身水汽未干,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发梢滑落,浸透了单薄的素纱中衣。眼睛上蒙着的白绸带也被水汽洇湿。
本就模糊的视线变成一片白芒,她只能凭借空气中浮动的草木气息辨认方向。
那个触感还在。
冰凉的手指,黏腻的蛛网,还有黑暗中肆无忌惮的抚摸,深入……她猛地摇头,想甩掉那些令人战栗腿软的记忆。
慌不择路间,傅丝萝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肢。
对方胸膛宽阔结实,锦袍下肌理分明,带着某种清冽的冷香,像是山涧里绽放的兰草。他扶住她腰背的手修长有力,指节如玉雕般分明。
傅丝萝像是受惊的小兔,鼻尖分泌出一层细汗,嘴唇微动,还未开口,头顶便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阿萝,你怎么弄成这样?"
声音低柔温润,带着一丝讶异,却让她浑身一僵。
这嗓音她再熟悉不过——南国万毒之王欢都擎天的侄子,百目妖君。
傅丝萝下意识挣脱他的怀抱,后退半步。
即便看不见,她也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模样:
一袭墨色锦袍,衣摆绣着金纹蛛网,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鸦羽般的长发用金色繁复的发饰松松束着,眉眼如工笔画就。笑起来时,眼底似有琉璃般的碎光流转。
她其实不该怕他的。
当年在南垂毒沼化形时,是他发现了她,用外袍裹住她的身体,带她来到安全地带,日日带来甘甜的花蜜为她巩固修为。
之后,更是带她去见欢都擎天,为她在南垂求得一处容身之所。
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方才蛛腿摩挲肌肤的触感,而百目妖君的真身正是一只蜘蛛。
她实在太害怕了,也是从知道他的身份开始,不敢再跟这个救命恩人亲近。
“好像有,有人进过我的屋子……”
傅丝萝声音发颤,下意识揪住衣襟,蒙住眼睛的白色绸带边缘渗出一点湿痕,不知是水还是泪。唇瓣也被咬得发肿,看上去可怜极了。
也更好欺负了。
百目垂眸,眼神如蛛丝般黏腻地攀附在傅丝萝的脸上,视线下移,缓缓落在她颈间。
雪白无暇的皮肤上,新鲜的红色吻痕叠着已经快要消弭的紫色,一路蔓延至锁骨下方,没入衣襟深处。
真漂亮啊。
可惜还不够多,每一寸都沾染他的气味才好。
百目在那片暧昧的红痕上停留许久,喉结滚动间,牙齿隐隐发痒,恨不得狠狠咬上去,用更深的印记覆盖在上面。
这个念头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在胸腔里翻搅,如同腐烂的藤蔓缠绕他的心脏。
百目攥紧手指,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剧烈的疼痛依然洗刷不掉他的眼中浓烈的侵占欲。
早知道暴露妖身会让她退避三舍,当初他就不该扮演一个心地善良,有风度的贵公子,应该在一开始就把她带回巢穴当中,让她只能日日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