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确实不妥。”傅泽鑫走到床边,挡在女儿榻前,声音发虚。
顶着吕素真和百里成云两人的压力,他突然灵光一现,道:“夫人,马车暗格里不是有萝儿常吃的药?你快去取来。”
待百里成云脚步声远去,傅泽鑫立刻闪身让开:“烦请真人快些!”
"玉真。"吕素真将呆立的徒弟往前一推。
少年踉跄半步,正对上傅丝萝痛得涣散的目光。
她唇上胭脂早已咬花,衬得脸色更加惨白。
“什么?”他无措地望着师父。
"渡气,替她梳理体内真气。"吕素真催促道。
少年道士如遭雷击,白玉般的面庞霎时涨红:“这,徒儿怎可做这种有辱姑娘清誉的事!”
“难道你要看她疼死?”吕素真冷声喝道。
床榻上的少女已疼得发不出声,纤细脖颈后仰着,露出颈间淡青血管。只有睫毛在不停颤动,像将死的蝴蝶。
赵玉真攥紧袖口,面有不忍。
吕素真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本红册,拍进徒弟胸口,压低声音:“今日,我已和傅老爷已为你们定下婚约,百里小姐如今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如此,你可放心?”
赵玉真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吕素真叹道:“这是婚书,百里小姐是你命中的转机,你们命格系在一起,你如今救她一命,将来她也会救你。若是你不愿意,她今日死在这里,日后你当如何。”
赵玉真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徒儿,你且想想。”
后半句化作一声叹息。
吕素真转身走到外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赵玉真。这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来到望城山,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
他不希望他的后半辈子困在这里。
下山可以让他自由,也可让望城山的名气在整个江湖轰动。
相比于吕素真的复杂心续,傅泽鑫只有一片拳拳救女之心。
他依依不舍看了眼女儿,强忍心酸,拍了拍赵玉真的肩膀。
“真人,请务必救我女儿一命。”
房中只剩下赵玉真和床上的少女,忽地静了下来,只剩窗外桃枝轻叩窗棂的声响。
傅丝萝蜷在锦被里,乌发散乱地铺了满枕。
见爹娘都走了,只余下那漂亮哥哥站在床边,顿时委屈地扁了扁嘴:
“疼……”
这一声像小猫呜咽,赵玉真指尖一颤。
他迟疑着在床沿坐下,取出素帕替她拭泪。
少女却顺势将脸贴在他掌心轻蹭,泪珠沾湿了他的指尖。
“漂亮哥哥……”她疼得吸气,手指揪住他一片衣袍,“肚子疼。”
赵玉真喉结滚动。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满树桃花簌簌如雨。
一片花瓣飘进来,正落在少女唇上。
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赵玉真缓缓俯身。
唇瓣相贴的瞬间,少女无意识地张开嘴,青涩地回应,舌尖尝到松木的清冽。
她忽然松了揪着他衣袍的手,长睫如蝶翼般垂下。
赵玉真将手放在她的丹田处,引导内力正常运转。
等百里成云匆匆推门进来时,只看见女儿恬静的睡颜,和少年红透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