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天道之子是谁傅丝萝不知道,但几十年后的天道之子是雷无桀,同时萧瑟和无心都是拥有大气运的人。
虽然他们现在还未出生,但规则应该是随着他们应运而生的。
那么雷梦杀、李心月夫妇,以及景玉王萧若瑾,琅琊王萧若风,叶鼎之和易文君等人,肯定是非常重要人物。
傅丝萝稍微松了口气,还好,她和这几个联系并不多。
只要不影响雷无桀他们顺利降生,天道应该不会找她麻烦吧。
这些虽然只是傅丝萝的猜测,但她紧绷的情绪却稍稍得到了缓解。
马车外,李长生斜倚在车辕外侧,一条腿屈起,另一条随意垂落,随着车身微微晃动。
他雪白的鬓发被风吹乱,手里托着个油亮的酒葫芦,不时凑近葫芦嘴啜饮一口。
车厢里沉寂无声。
李长生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百里东君。
少年挺直的脊背绷得有些僵硬,紧抿着唇,唇线拉得平直,握着缰绳的手指也因过分用力而隐隐发白。
方才车内的声音尽管压得极低,又如何能逃过李长生这等修为的耳朵?
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弯,又灌下一口烈酒,辛辣直冲肺腑。
“啧,”李长生终于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吵架了?”
百里东君肩头一僵,他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师父探询的目光,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倔强地沉默着。
李长生无声地笑了笑,也不在意他的抗拒。
他手腕一翻,将那只酒葫芦递到百里东君眼前,语重心长道:
“东八啊,眼下这局面,你不是早该心里有数了吗?”
百里东君的目光从无尽延伸的官道上缓缓移开,落在那只递到面前的酒葫芦上,眼神有瞬间的迷茫和挣扎。
他迟疑着,最终还是伸出手,几乎是抢一般猛地抓过葫芦,仰头就灌。
李长生看着他的样子,眼神依旧平静锐利,继续慢悠悠地道:“东八,你明明清楚跟小九在一起要接受什么,现在怎么又接受不了了呢?心里准备没做好?你这样可不行,会把姑娘越推越远的。”
百里东君握着葫芦的手指猛地收紧,他低下头,盯着自己沾满尘土的靴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是的,他确实早有心理准备。
就算没有司空长风,没有谢宣,傅丝萝身边还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未婚夫赵玉真。
他想和她在一起,早已做好了这段关系永远见不得光,甚至不能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的准备。
可是他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在傅丝萝的心目中他竟然还没有谢宣重要。
李长生将徒弟这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尽收眼底,他轻轻摇了摇头:“东八,你这样可不行,人在你身边,你却还在介意她在想什么,男人若是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别说讨姑娘欢心,只怕连仅有的那点情分,也要被你亲手推得远远的了。”
“容人之量……”百里东君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他脸上执拗的阴郁,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犹疑所取代。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不斤斤计较,太过苛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