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眼睛发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全被傅丝萝看在眼里。
家里的这些男孩子们,从小到大除了训练,就是跟着傅隆生做任务,连学校都没怎么去过。
看似小小年纪,经历过大风大浪,实际上人生只有彼此,仿佛笼中雀,井底蛙,别说没有跟女孩子相处的机会,就是跟陌生人交际的机会都很少,要不然也不会只是看到她裸露一点点皮肤,就露出比大学生还要清澈愚蠢的眼神。
得亏是遇见她,也是让他们吃上国宴了。
傅丝萝背对着仔仔,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苦恼:“帮我拉一下拉链吧。”
她穿的连衣裙,拉链在衣领后面。
这话一出,仔仔猛然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我,我吗?”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傅丝萝歪着头,明眸轻眨,不解道:“而且,不是你说要帮我吗?”
“哦哦。”
仔仔脑海中一片空白,差点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依言把手搭上去。
昏黄的光线将他笼罩她的影子拉得暧昧不清,更衣室里暗香浮动,甜而温润的花香,无声地浸透了每一寸空气。
他的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寻到了那枚小小的金属拉头。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他屏住呼吸,小心地向下一拉。
嘶——
细微的滑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随着拉链的齿牙分开,一片莹润的雪色随之缓缓绽露。
先是脊沟清浅的凹陷,继而是一片光滑得不可思议的背脊,两侧优美的肩胛骨如同即将舒张的蝶翼,在薄薄的皮肤下隐现着动人的轮廓。
那抹莹白在昏昧光线下泛着如玉一般的光泽,而更下方的曲线,则随着拉链的开启,诱人地没入裙腰与阴影交织的深处。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绝美风景,就这么毫无保留的……
仔仔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就在拉链抵达尽头时,他的指腹不经意地擦过了她背脊中线的皮肤。
触感微凉,细腻得像最上等的丝绸,却仿佛带着惊人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指尖,沿着手臂的经络,狠狠撞入心脏。
血液轰然上涌,耳中嗡嗡作响。
他下意识抬眼,望向对面那面蒙尘的穿衣镜。
镜中的青年,卷发凌乱,眼底是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汹涌暗色,他面颊绯红,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秾丽的红晕。整个人像被丢进了熔炉,从里到外都要燃烧起来。
恰在此时,傅丝萝似有所感,缓缓回过头来。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自己半裸的肩膀,羽睫轻颤,继而抬起,翦水秋瞳蒙着一层无辜的水色,穿过昏朦的光线,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镜中未来得及收敛,近乎贪婪的注视。
视线在镜中猝然相撞,空气中浮动的花香仿佛瞬间变得粘稠而滚烫。
“怎么了?”傅丝萝仍是一副不解的表情。
仔仔猛地倒抽一口气,像是被那清澈的目光烫伤,所有的理智回笼,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狼狈。
他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一步,撞上身侧的衣架,发出哗啦一响,随即转身,近乎慌乱地掀开厚重的帘子,落荒而逃。
帘子在他身后晃动,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唯有空气中那缕清甜的花香,依旧顽固地萦绕在残留着他体温的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