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储物室的破窗斜斜洒入，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王小坤紧握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警局来消息了。”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王晨猛地凑近，毛娃也从床上支起身子，呼吸变得急促。
“剪刀上的指纹……匹配到了一个人。”王小坤的手指划过屏幕，目光死死盯住那条简短的信息，“是周老师。”
空气骤然凝固。周老师是学校的音乐教师，温文尔雅，总爱在走廊里哼着古典乐旋律。
“不可能！”毛娃突然嘶吼一声，伤口因激动而崩裂，纱布渗出暗红的血迹，“周老师绝不会是凶手！”
王晨按住毛娃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毛娃，警察不会随便下结论。这指纹究竟是怎么回事？”
毛娃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某种记忆撕裂。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摇头：“我不能说……但周老师是无辜的！”
次日上午，音乐教室的门虚掩着。王小坤和王晨屏息贴在墙边，听到屋内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
“周老师在找什么？”王晨用气声问道。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从教室内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猛地推开门——
周老师瘫坐在钢琴旁，额角渗血，乐谱散落一地。她手中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五年前毕业班的全员合影。
“你们……怎么在这里？”周老师勉强抬头，眼神涣散，“快走……凶手在盯着你们……”
“凶手是谁？”王小坤蹲下身，试图扶起她。
周老师的指尖死死扣住照片边缘，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喘息：“照片……少了一个人……”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周老师瞳孔骤缩，猛地将照片塞进王小坤手中：“藏好它！”
储物室内，三人围着照片仔细端详。合影中的学生笑容灿烂，唯独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被硬生生撕去，只留下一角校服衣领。
“这里原本是谁？”王晨用放大镜对准残缺处，“校徽是五年前的旧款，和我们现在的不一样。”
毛娃突然捂住头，冷汗涔涔：“我想起来了……五年前有个转学生，叫林皓。他入学一个月后就退学了，档案也被销毁了。”
“为什么退学？”王小坤追问。
“传言说他和班主任起了冲突，后来……”毛娃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冷笑。
三人猛地回头——班长站在阴影中，手中握着一把美工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班长？！”王晨倒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你们不该插手这件事。”班长的声音冰冷得不似真人，“林皓的案子，五年前就该被埋葬了。”
王小坤护住毛娃，指尖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从你们找到剪刀开始。”班长一步步逼近，刀尖指向照片，“周老师太天真了，以为撕掉照片就能掩盖真相？林皓的怨魂可不会放过任何人。”
“你就是凶手！”毛娃突然嘶吼，“五年前你篡改了档案，现在又想灭口！”
班长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刀锋猛地挥向毛娃：“闭嘴！当年要不是林皓发现了实验楼的秘密，他根本不会死——”
刀光划过空气的刹那，储物室的门被重重撞开。班主任带着两名警察冲入屋内，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
“放下武器！”警察的呵斥声中，班长僵在原地。
班主任捡起地上的照片，指尖抚过那片残缺：“林皓……他是我的学生。”他的声音沙哑如锈铁，“五年前，学校在实验楼违规进行化学实验，林皓偶然撞见后威胁要举报。他们……”他闭了闭眼，“制造了一场‘意外’。”
毛娃突然跪倒在地，泪水混着血渍砸在地上：“林皓是我哥哥……他们逼我撒谎说他转学了，其实他的尸体一直埋在实验楼地基下！”
警笛声响彻校园时，实验楼已被封锁。挖掘机轰鸣着刨开水泥地面，一具裹着校服的骸骨逐渐显露。班长被铐上警车，周老师因脑震荡送医，而班主任站在警戒线外，背影佝偻如枯木。
“结案了。”王晨喃喃道。
王小坤却盯着手中那张残缺的照片——林皓的衣领上，别着一枚银色剪刀形状的胸针。
“不，”他轻声说，“这才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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