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抉择

暗主的手依旧紧紧攥着神明的衣角，但他的神情却与先前截然不同。那双红眸中不再有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戏谑的轻蔑。

他微微扬起嘴角，声音低沉而慵懒，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陌清淮，你还是这么无趣。几百年过去了，你的剑依旧只会指着我的喉咙吗？”

神明的眼神冷冽如霜，手中的剑稳稳地抵在暗主的脖颈上，剑锋微微颤动，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祂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你的狂妄，依旧令人厌恶。”

暗主轻笑一声，松开手，任由神明的衣角从指尖滑落。他缓缓后退一步，双手摊开，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

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厌恶？可你从未真正对我下过杀手，不是吗？即便我‘撕毁盟约’，即便我‘伤你至深’，你依旧舍不得杀我。”

神明的瞳孔微微收缩，手中的剑也微微颤抖了一下。祂的目光死死盯着暗主，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暗主见状，笑意更浓。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剑锋。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语气轻佻：“还是说……你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

神明没有回答，只是手中的剑微微下沉了一分，剑锋划破了暗主的皮肤，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下。

与此同时，下方的顾怨猛地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抬头望向天空，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顾怨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微弱。

大祭司见状，冷笑一声，手中的白色藤蔓猛然收紧，将顾怨牢牢束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怨，语气中满是讥讽：“看来你和那个暗主果然是一伙的！神明大人已经揭穿了你的真面目，你还想狡辩什么？”

顾怨没有理会大祭司的嘲讽，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天空中的神明，眼中满是哀求与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头，任由藤蔓将他越缠越紧。

天空中的暗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低头看向顾怨的方向。他的红眸中闪过一丝玩味，随即抬头看向神明，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陌清淮，你真的要这样对他吗？他可是你最忠诚的信徒啊……或者说，他是你最珍贵的‘作品’？”

神明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祂的声音依旧冰冷：“他与你之间的关系，已经让我无法再信任他。”

暗主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还是这么固执……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当你发现真相的那一刻，会是什么表情。”

他说完，突然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雾气从他指尖涌出，迅速在空中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那是神明与暗主曾经并肩作战的场景，两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显而易见。

“看到了吗？这才是我们之间真正的过去。”暗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蛊惑，“而你记忆中的那些背叛与伤害，不过是有人故意篡改了你的记忆。”

神明的瞳孔微微收缩，手中的剑也微微颤抖了一下。祂的目光死死盯着镜中的画面，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就在这时，下方的顾怨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下隐隐有黑色的纹路浮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

大祭司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几步，惊呼道：“不好！他要失控了！”

话音未落，顾怨的身体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黑色能量，将束缚他的藤蔓瞬间震碎。他的双眼变得猩红，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黑色雾气，仿佛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魔神。

“这是……暗主的力量！”大祭司惊恐地喊道，“他果然和暗主是一伙的！”

顾怨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天空中的神明，声音沙哑而低沉：“大人……我不是……我没有背叛您……”

他的声音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仿佛在祈求神明的信任与原谅。

神明低头看向顾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冷冷道：“无论真相如何，现在的你……已经无法再留在我身边了。”

顾怨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他缓缓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吗……原来在您心中，我终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信徒……”

暗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抬头看向神明，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陌清淮，你真的要这样对他吗？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的苏醒……而你，却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给他。”

神明没有回答，只是手中的剑微微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缝在空中缓缓展开。无数黑色的怪物从裂缝中涌出，朝着地面疯狂扑来。

大祭司脸色大变，急忙喊道：“快！所有人准备战斗！暗主的援军来了！”

神明抬头看向裂缝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祂缓缓收回手中的剑，冷冷道：“看来……我们的账，只能以后再算了。”

暗主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还是这么固执……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当你想起一切的那一刻，会是什么表情。”

他说完，身影逐渐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神明低头看向顾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祂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他，但最终只是收回了手，转身朝着裂缝的方向飞去。

顾怨站在原地，望着神明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他低声喃喃道：“大人……无论您如何对我，我都会永远忠诚于您……”

他说完，身体缓缓倒下，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