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姑娘,你不看路吗?”
张雁漦这才回过神来,垂首向着前面言语轻慢的人微微俯身,见了一礼。虽然有些生气,但到底是自己神游去了,没有注意眼前,只得微微压下心中的愠怒,道“这位大人,实在抱歉!”
这位言辞犀利,毫不客气的公子,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一袭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暗纹腰带,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却又带着几分慵懒不羁。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流转间透着几分玩世不恭,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眼。
“我道是谁,原是太子殿下,是民女唐突了。”张雁漦抬头看清了骑在马背上的人,只得复又垂下头。
“嗯。”叶逸澜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张雁漦无奈的往旁边走去,似是想从高大的白马身侧走过。
可她刚走到一半,却被马鞭拦住了去路“二小姐请留步,这夸官仪式虽然热闹,但这路上鱼龙混杂的,二小姐可要当心啊。”叶逸澜说完便睨了张雁漦一眼,似笑非笑。
“倒是不劳太子殿下费心,阿雁想做什么,我还没有不允的。”正当张雁漦窘迫之时,身后响起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替她解了围。
张雁漦回头,一袭绯色衣袍映入眼帘。见着来人,她也就放了心,牵起嘴角,高兴的挥了挥手。
“韩郎!恭喜啊,高中状元了呢!”张雁漦冲着韩临月笑道,说完又竖了个大拇指。
韩临月也笑的肆意,道“阿雁要不要也骑一次,你上来,我扶着你,保证不会掉下去。”说着就伸出了手,要扶张雁漦上来。
张雁漦却没有伸出手“你知道我脸皮薄,不好意思的,我看着你,等夸官仪式结束了,我们回家。”
这边张雁漦和韩临月在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丝毫没有发现他们哪位向来正人君子的太子殿下微微眯起了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韩临月倒是心细,注意到了叶逸澜的反常,心底也猜到了半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叶逸澜这边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笑。
旁人只能看出这笑容灿烂明媚,不过叶逸澜倒明白了这其中的挑衅。
“状元和二小姐很是恩爱啊!几时成的婚?怎么也不请孤去喝杯喜酒?”
此番话一出,恐怕明日京城就要传遍太子殿下在巡街时偶遇状元夫妇,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然后一顿吹捧太子殿下宽厚待人,礼贤下士了。
不过,即使在蠢笨,身处“战争”中心的张雁漦也可以听到这番对话里的火药味,赶紧打圆场“韩郎,你快点吧,邻居们都等着呢!”又转身对叶逸澜说“太子殿下,今日叨扰了,改日再登门道歉。”
叶逸澜这才又笑了一声,轻嗤道“那我便恭候状元夫妇大驾了。”驾马径直与韩临月擦肩而过。
三圈游行结束,张雁漦拉着韩临月就往家跑,边跑还边笑道“状元大人,一路风尘辛苦了吧,回家吃饭。”
回到小院,早有街坊邻居在等着他们了。一见着他们,就纷纷道恭喜。毕竟韩临月从小家里就落魄了,才得了一个寒门的身份,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