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突然扯过油纸包住铃铛:"带我去见那丫头。"话音未落,铃铛表面裂开蛛网纹路,青铜液体顺着指缝滴落。敖丙怀中灵珠残片突然发烫,映出海底龙宫的异象——本该闭合的青铜门扉前,跪满额嵌铃铛的渔民。
池意正在龙王庙描画星图。褪去混沌之力的手腕有些发抖,朱砂笔尖悬在"惊蛰"节气上方。供桌上的青铜铃无风自动,当她转身时,看见杨戬的三尖两刃刀抵住哪吒咽喉。
"他在桃山杀了十七人。"杨戬的天目淌出血泪,刀身映出诡异画面:每个死者怀中都有破碎的青铜铃,残片正沿着地脉流向东海,"下一个就是你。"
敖丙的霜锤在门外凝结冰霜,却发现灵力运转滞涩。池意突然打翻朱砂,猩红液体在星图上蜿蜒成锁链状:"不是地脉,是水脉!那些铃铛在重绘周天星斗!"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四人冲出门时,看见海天相接处升起青铜巨门,门扉缝隙中伸出章鱼般的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挂着铃铛。更可怕的是,沿岸跪拜的渔民们开始变异——他们的脊背裂开,钻出青铜色的骨刺。
"快走!"池意拽着哪吒跃上渔船,敖丙的冰霜勉强冻住追来的触须。杨戬挥刃斩断船舵,刀刃却黏上蠕动的青铜液体:"这些东西在模仿我们的招式!"
哪吒突然夺过船桨砸向海面,金瞳在怒意中重现:"模仿?小爷让它仿个够!"船桨触及的浪花突然沸腾,竟真的燃起微弱金焰。敖丙见状瞳孔骤缩——混沌之力并未消失,只是融入了天地万物!
巨门在此刻完全开启,门内走出的不是怪物,而是个与池意容貌相同的女子。她腕间九枚青铜铃轻摇,吟唱的却是云麓仙宗的安魂咒。池意怀中的星图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父亲被青铜锁链禁锢的画面。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妹妹。"女子笑靥如花,身后巨门轰然闭合。海面漂浮的铃铛同时炸裂,青铜暴雨笼罩四野。当哪吒用身体护住池意时,敖丙看见杨戬的天目彻底化作青铜色。
云麓仙宗遗址的断垣残壁上爬满青铜苔藓,池意指尖拂过冰裂纹石柱时,苔藓突然收缩成眼睛状图案。敖丙的龙角疤痕渗出冰蓝血珠,坠地瞬间竟将石板腐蚀出星斗状凹痕。
"这不是普通锈迹。"杨戬用三尖两刃刀挑起苔藓,天目映出微观世界的厮杀——青铜菌丝正在吞噬石料中的灵气,"整座山门正在被转化为活体法器。"
哪吒踹开半掩的青铜殿门,门轴断裂声惊起漫天铁蛾。这些长着青铜鳞翅的妖物扑向众人时,敖丙袖中灵珠残片突然迸发寒光。冰霜冻结铁蛾的刹那,池意看见它们复眼里的画面:父亲被囚禁在青铜茧室,周身插满连接地脉的菌丝导管。
"东南方三百步。"杨戬刀尖指向雾气深处,天目淌出的血在石板上绘出路径。沿途石像生纷纷转头,它们的瞳孔裂开,钻出铃铛形状的肉芽。哪吒扯下衣襟缠住右手,金焰在掌心明灭不定:"装神弄鬼!"
祭坛出现在浓雾散尽的瞬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九根青铜柱缠绕着云麓仙宗弟子的干尸,中央血池沸腾着粘稠的镜面液体。神秘女子赤足立于池面,腕间铃铛与池意怀中星图产生共鸣。
"欢迎回家,妹妹。"女子抬手掀起血浪,液体在空中凝成数百面铜镜。每面镜子都映出池意不同的死状:被菌丝贯穿心脏、遭哪吒金焰焚身、甚至被敖丙的霜锤击碎灵台。
敖丙的龙角疤痕突然炸裂,冰晶血液化作锁链缠住女子脚踝:"你不是她!"霜锤劈向血池的刹那,池意瞥见倒影中的真相——女子脖颈后的青铜接口,正是云麓禁术中记载的"夺舍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