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手指触碰到工厂铁门的瞬间,左手的青铜纹身骤然发烫。裂纹状的纹路如电流般蔓延,在她眼前投射出一幅全息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被替换成七个青铜齿轮,天枢星的位置正指向工厂深处。
“滋滋——”
门锁在纹身触发的青铜代码下溶解,铁门轰然洞开。腐朽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某种熟悉的腥甜,像极了镜中世界血池的味道。林夏的瞳孔微微收缩:工厂内部的空间比她想象的庞大十倍,生锈的钢架结构被改造成层层叠叠的青铜回廊,墙壁上嵌满流转符文的发光简牍,地面流淌的水银中沉浮着无数微型钥匙。
(旁白: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对......我的呼吸声有回音,像是从不同时空叠加传来的。)
“您比预计的早到了23分钟。”张大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夏抬头,看见他站在二十米高的青铜横梁上,手中握着一卷发光竹简。年轻化的面容在冷光下泛着金属质感,琥珀色瞳孔中倒映出星图的虚影,“看来星图之钥已经开始同步您的生物钟。”
林夏后退半步,后背抵住门框:“你究竟是谁?”
话音未落,地面水银突然沸腾。数百把钥匙腾空而起,在她面前拼成西周金文的“守镜人”三字。张大爷跃下横梁,落地时激起一圈青铜色涟漪:“我是第三代守镜人张崇,负责看守苏教授留下的‘星火计划’。”
他手中的竹简自动展开,浮现出全息投影——1995年的苏婉站在同样的实验室里,手中捧着阴镜碎片,身后是成排的冷冻舱。
(旁白:冷冻舱里是......不同年龄的我?)
“星火计划的核心,是让林氏血脉成为活体防火墙。”张崇的指尖划过投影,画面切换到林夏公寓的401房间,“您租住的房子是量子信标,用来激活您基因中的‘破镜’代码。而今晚——”
他突然挥袖打散投影,实验室穹顶应声开裂。漫天星辰穿透钢筋水泥洒落,却在触及青铜墙壁时扭曲成钥匙形状的光轨。林夏的星图纹身与之共鸣,左手的青铜纹路开始向心脏蔓延。
“今晚,您要取回母亲最后的馈赠。”张崇指向实验室尽头。
那里矗立着一扇青铜巨门,门扉上雕刻的九条蟠龙,龙睛竟是跳动的琥珀色火苗。每条龙的逆鳞处都缺了一枚鳞片,形状与林夏手中的鱼符完全吻合。
---
暗流·量子回廊
林夏将鱼符按上龙鳞缺口的瞬间,整座工厂开始量子化。钢筋融化成青铜代码,水银汇成数据洪流。她感觉自己被吸入龙睛中的火焰,再睁眼时已站在一条无限延伸的回廊中。
回廊两侧排列着青铜门,每扇门都标注着不同年代的篆文:
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门缝渗出巫蛊之气,传来编钟悲鸣;
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门内马蹄声碎,夹杂钥匙穿透骨骼的脆响;
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门上布满弹孔,渗出的鲜血凝成青铜......
“这是林氏先祖的时空烙印。”张崇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每扇门后都是一个因果陷阱,走错一步,您就会被永远困在历史褶皱中。”
林夏的星图纹身突然刺痛,北斗齿轮开始逆向旋转。她跟随直觉停在一扇斑驳的门前,门楣刻着“庚辰·庚子”——2020年的日期。
推开门的刹那,她看到骇人景象:未被污染的时空里,成年的自己正在医院分娩,新生儿眉心嵌着阴镜碎片。而产床旁的苏婉举起青铜注射器,针管内流淌着纳米钥匙虫群......
“这是阴镜预设的未来。”张崇的声音冰冷,“如果您失败,所有时空的林夏都会成为母体容器。”
林夏的左手不受控地按向婴儿眉心。就在触及的瞬间,她听到九个时空的回响:
“斩断因果链!”
七个不同年龄的自己从门内冲出,她们的手掌同时按在林夏后背。星图纹身爆发出超新星般的光芒,将产房幻象撕成碎片。
---
觉醒·血脉共振
林夏在剧痛中跪倒在地,七个虚影融入她的身体。青铜纹身已覆盖全身,形成甲胄般的生物战甲。她的视野分裂成量子态:
- 看见公元前771年的召公奭将鱼符刺入心脏;
- 感知到1995年的母亲在火场焚烧实验数据;
- 触碰到401房间的装修工人在暗室擦拭琥珀眼球......
“星图同步率突破临界值。”张崇的真身从虚空中浮现,手中多出一柄刻满钟鼎文的青铜剑,“现在,您能看到‘它们’了。”
剑锋所指之处,回廊墙壁渗出黑色黏液。黏液凝聚成类人生物,身体表面布满旋转的钥匙孔,每个孔洞都在吞噬光线。
“这是阴镜的腐蚀者。”张崇挥剑斩碎最近的一只怪物,“它们以篡改历史为食,林氏女子世代都在阻止......”
话音未落,整个量子回廊突然扭曲。腐蚀者群后方,一扇刻着“星图终点”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内传出复生少女的笑声:“姐姐,你果然带来了钥匙。”
林夏的战甲自主反应,右手化出青铜长枪。枪尖触及门扉的刹那,她看到了终极噩梦——
门内是无边无际的青铜麦田,每株麦穗都是人类脊椎的形状。麦田中央矗立着通天巨树,树干上挂着九百九十九个冷冻舱,舱内沉睡着不同时空的自己。
而树冠处,复生少女的量子态身躯正与阴镜核心融合,她的发丝化作数据流,滋养着每一株“麦穗”。
“欢迎来到我的农场。”少女抬手摘下一串麦穗,成熟的“果实”坠地即化作钥匙丧尸,“这些是你轮回九千次的姐妹,现在,该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