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虎凶星**
西牛贺洲的荒漠在正午的烈日下蒸腾扭曲，沙丘如同被炙烤的巨兽脊背。李玄风解开缠在额间的麻布，汗水还未滴落便在沙地上烙出焦黑的痕迹。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两人——白灵儿的龙鳞左臂反射着刺目银光，紫霞仙子则撑着一柄缀满星屑的纸伞，连衣袂都不曾沾上半粒黄沙。
"你确定白虎沉睡在这片死地？"紫霞用伞尖戳了戳滚烫的砂砾，琉璃般的眸子里满是嫌弃，"本仙的云履都要烤化了。"
白灵儿突然蹲下身，龙爪插入沙地。细沙顺着鳞片缝隙流淌，发出窸窣的响动。"三百丈下，有青铜与血的味道。"她抽回手时，爪心粘着一团漆黑的胶状物，"还有这个。"
李玄风接过那团黏液，指尖的青龙印突然灼痛。黏液竟在青光中舒展成半张残缺的羊皮卷，斑驳字迹隐约可辨："...朔月之夜...白虎瞳现...需以凶星之血..."
##**一、沙海蜃楼**
暮色降临时，荒漠的温度骤降。紫霞收起纸伞，素手轻挥，九盏莲灯悬浮在众人周围。李玄风正要询问羊皮卷的玄机，忽见远处沙丘上浮现出连绵的城郭——朱漆城楼映着霞光，旌旗猎猎，隐约传来驼铃与胡笳的合奏。
"是蜃楼。"白灵儿的龙鳞突然倒竖，"但血腥味太真实了..."
话音未落，一支鸣镝破空而来。紫霞的莲灯应声炸碎三盏，沙地猛然塌陷！李玄风在坠落中看到蜃楼化作森森白骨垒成的城寨，箭塔上蹲着上百只人面秃鹫，每只秃鹫的利爪都扣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
"欢迎来到饕餮寨。"沙哑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塌陷的沙坑底部，浑身缠满绷带的巨汉缓缓站起，他肩扛青铜巨鼎，鼎中沸腾的血浆里沉浮着半具人尸，"本将乃黑煞魔君座下七凶将之一，暴食。"
紫霞的纸伞骤然展开，伞面星河流转："区区下等魔将，也敢..."她突然踉跄半步，嘴角溢出血丝——方才炸裂的莲灯碎片竟扎入她脚踝，伤口处蠕动着蛆虫般的黑线。
"星屑伞，瑶池仙酿，还有..."暴食的独眼扫过白灵儿的龙臂，"青龙使的残次品。魔君说得没错，这顿血食够丰盛。"
李玄风突然将羊皮卷按在沙壁上。残缺的文字在青龙之力催动下重组，沙粒凝结成四句谶语："凶星凌白虎，血祭九重关。破军吞明月，方见杀生坛。"
暴食的巨鼎突然剧烈震颤，鼎中血水化作九条巨蟒扑来。白灵儿纵身跃起，龙爪撕碎三条血蟒，却被腐蚀性的血浆灼得青烟直冒。紫霞强撑病体结印，星河伞射出万千光箭，却穿不透暴食周身缠绕的饕餮魔气。
"接着！"李玄风将青龙印拍向地面。沙海突然隆起数十道龙形沙暴，将血蟒冲散成血雨。借着沙暴掩护，他闪到暴食身后，掌心浮现出心魔镜渊中见过的青铜短剑。
"噗！"短剑刺入暴食后颈的瞬间，李玄风看到绷带缝隙间露出的皮肤——那里纹着与月魇相同的鬼面刺青。暴食的狂笑震得沙坑四壁崩塌："你以为七凶将的弱点会相同？"
李玄风突然发现短剑被魔纹锁住，暴食的脊椎裂开血盆大口，利齿咬向他的咽喉！
##**二、白虎瞳开**
千钧一发之际，白灵儿的龙臂贯穿暴食胸膛。但她的表情突然凝固——暴食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一团跳动的青色火焰。火焰中传出黑煞魔君的声音："做得好，第七百三十八号容器。"
紫霞的星河伞突然调转方向，伞骨化作利刃刺向白灵儿！李玄风用青龙印格挡的刹那，看到紫霞眼中闪过诡异的青焰。
"小心...她被魔种污染了..."白灵儿话音未落，整条龙臂已被魔气侵蚀成黑色。暴食的残躯轰然炸裂，青焰裹着紫霞冲入地底，沙海开始以恐怖的速度塌陷。
李玄风抓住白灵儿跃出沙坑，发现荒漠正在褪去伪装——无数白骨从沙下浮出，拼合成直径百丈的祭坛。九根青铜柱上锁着干尸，从服饰看竟都是历代白虎使。祭坛中央的圆月倒影中，赫然浮现白虎虚影，但它的双眼被两把血色匕首贯穿。
"原来如此..."李玄风擦去嘴角血沫，"白虎的杀伐之力已被魔气污染，所以西牛贺洲才会化作死地。"他举起龙化的右手，发现鳞片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泛着青光。
白灵儿突然撕开左臂龙鳞，露出底下森森白骨："用我的骨为箭，你的血为引。趁朔月未逝，射穿那两把封瞳刃！"
##**三、破军吞月**
龙骨箭离弦的刹那，整片荒漠的怨气都凝结在箭尖。第一箭射中左眼匕首时，白虎虚影发出震天怒吼，右眼匕首迸发的血光化作十万亡魂扑来。李玄风扯断颈间护身符，二十八枚星宿铜钱悬浮成阵，却只能延缓亡魂片刻。
"不够...还不够..."白灵儿又撕下三片龙鳞。这次她剜的是心口逆鳞，喷涌的龙血在沙地上画出招魂幡。李玄风突然夺过骨箭刺入自己右眼，剧痛中青龙印与白虎煞气激烈碰撞，箭矢裹挟着青金双色火焰离弦。
第二箭贯穿祭坛的瞬间，九根青铜柱同时崩塌。白虎虚影挣断枷锁，右眼匕首炸成血雾。但李玄风右眼已变成混沌的灰白色，魔纹顺着脖颈爬上脸颊。
"凡人弑神，当入无间。"白虎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它的真身从虚空降临——并非圣洁神兽，而是骨刺嶙峋的凶兽，每根毛发都是倒竖的剑刃。
白灵儿用最后的力气抛出龙鳞，鳞片在空中拼成残缺的八卦阵："快...用那个..."
李玄风想起心魔镜渊中守护的狐火。他将青龙印按在八卦阵眼，阵纹突然逆转，白虎的煞气被引入自己体内。魔纹暴长之际，他抓住白虎额间的"王"字纹，生生扯下一块带血的皮毛！
##**四、凶星归位**
白虎的咆哮震碎百里沙丘。当烟尘散尽，李玄风右眼已化作白虎金瞳，手中握着一枚染血的青铜兵符。白灵儿昏迷在祭坛边缘，龙鳞尽数脱落，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人身。
"以杀止杀，不愧是白虎选中的凶星。"紫霞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她破土而出时，裙摆上沾满星屑般的魔血，手中拎着暴食的头颅，"但你以为，魔君为何放任你们唤醒白虎？"
李玄风的金瞳突然刺痛。他看到白虎煞气深处缠绕着九道魔锁，每解开一道，西牛贺洲某处便升起血色狼烟。紫霞的笑声渐渐与黑煞魔君重叠："好好享受这份力量吧，当九锁尽断，白虎便是魔君最好的祭品..."
##**五、沙海余生**
七日后，绿洲水潭边。
白灵儿对着水面查看新生的左臂——不再是龙鳞覆盖的异肢，而是普通人类的手臂，只是掌心多了一道白虎爪痕。她转头看向正在雕刻星盘的青年：李玄风的右眼蒙着白布，露出的左眼偶尔闪过青金双色异光。
"你的眼睛..."
"青龙印在压制白虎煞气。"李玄风将星盘浸入水潭，倒影中浮现南赡部洲的火山群，"下个月圆之前，必须找到朱雀。在那之前..."他摸了摸腰间逐渐龟裂的青龙印，"得先解决这个。"
暮风卷来沙粒，在水面写下血色的"叁"。九道魔锁，已断其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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