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一片狼藉，那两个女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裙摆上沾着污渍，头发凌乱得像鸡窝。
落落捂着鼻子，鼻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廉价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她对着镜子拧开水龙头，拼命往脸上泼水，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索性放弃了，任由鼻血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像条丑陋的血蛇。
“林不语，我跟你没完！”
“你给我等着，等着！”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也顾不上整理仪容，踩着高跟鞋就往宴会厅冲。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报复，哪里还管什么场合。
宴会厅里正觥筹交错，孙志彪坐在主位上，指尖夹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听着手下吹嘘，脸上挂着慵懒的笑。
落落“砰”地推开大门，带着一身狼狈和浓重的血腥味冲了进来，哭声尖锐得像划破玻璃：“孙总呜呜…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喧闹声瞬间低了下去。
孙志彪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满脸是血的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嚷嚷什么？”
“是林不语！她打我！”落落扑到他面前，哭得涕泪横流，指着自己的脸，“您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她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更没把我们这些人当回事！”
孙志彪指间的烟抖了抖，烟灰落在昂贵的西裤上，他也没在意。
“林不语啊…”
“对！！就是她这个贱人。”
直到“林不语”这三个字钻进耳朵，他眼底那抹漫不经心才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的锐利。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半点温度，抬手就给了落落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
落落被打得偏过头，脸上瞬间浮起五道指印，哭声都噎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孙总……”
“老子的人，你也敢嚼舌根？”孙志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谁给你的胆子？”
落落委屈得不行，眼泪又涌了上来，哽咽着辩解：“我……我就是随口说了她两句，谁知道她那么狂！简直是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孙志彪听到这四个字，眼睛反而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那笑意里竟透着几分隐秘的得意。
他没说话，反手又是一巴掌，比刚才那下更重。
落落被打得彻底懵了，捂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不敢再哭出声。
“拖下去。”孙志彪收回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
张扬立刻上前，示意两个保镖架起还在发懵的落落。
落落这才反应过来，哭喊着“孙总我错了”，却被硬生生拖了出去，哭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没人敢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位林秘书在孙志彪心里的分量，远比他们想的要重。
孙志彪重新靠回椅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飘向门口的方向，那里面藏着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透。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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