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缓缓推进,画面定格在青云轩内一处雕花木门前。
“娘亲......为什么爹爹不能和我们一起住在青云轩呢?”稚嫩的童声里带着几分委屈与不解,小手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袖。
母亲温柔地爱抚着她的发顶,声音轻颤:“因为啊......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绛儿要乖,很快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话音未落,一滴清泪已悄然滑落脸庞。
场景切换至庭院一角,孩童扒着朱红围栏向外张望。
“娘!我方才看见爹爹在和郡主说话,为什么不许我出门?”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孩童气鼓鼓的质问。
母亲蹲下身,双手搭在她的肩头,目光复杂:"绛儿,莫要着急。等你长大了,娘自会告诉你其中的缘由。”
天幕渐渐被乌云遮蔽,院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娘!我好怕......他们为什么要带走你?我要去找爹爹,他一定会来救你的!”孩童哭喊着向外冲去,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我的绛儿,娘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父亲,然后生下了你。”母亲捧起她的脸,泪水混着雨水滑落,“记住要听郡主的话,她会念在你年幼无辜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的......”
“喵呜 ~”一声猫叫划破夜空,绛儿从回忆中惊醒,眼眶泛红。
母亲,我一定要查明当年的真相,将你从青云轩里救出来。绛儿在心中默默起誓。这一晚,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夜无眠。
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简陋的草屋内,绛儿起身穿上外衫,用清水洗了洗脸。模糊的铜镜映出她消瘦却倔强的脸庞,她随手擦拭后便出门了。院子里,她捡起几根干柴,熟练地点起火,将昨晚剩下的饭菜热在锅里。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她的思绪又飘回了从前。
若是从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己,怕是连火苗都不敢靠近。自从母亲被带走后,曾经“小圣女”的身份早已化作云烟。那时她被赶到青云轩里最破败的院落,每逢雨天,屋外大雨倾盆,屋内细雨绵绵,衣衫褴褛,食不饱腹,还要忍受其他仙女们的冷言冷语和欺凌。几年下来,仿佛什么都学会了,做饭洗衣针线样样精通,如今那双葱白的手也磨出了老茧,绛儿凝视着自己的手,思绪飘远。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老妇人披上衣服走了出来。
老妇人姑娘啊,你怎么生上火了呢?昨天赶了一天的路,今儿个起得又这么早。让老婆子我来弄就好,你快去歇会儿吧
老妇人的声音打断了绛儿的思绪。
她赶紧站起来摆手道。
颜绛儿奶奶,我睡不着就起来了。再说了,昨天已经很麻烦您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把昨天的饭热了热,您起来就能吃啦
老妇人多么心地善良的姑娘啊,别站着了,快坐下来吧。唉~要是我的孙女儿还活着,差不多也和你一般大了。
绛儿瞧见老妇人眉宇间隐隐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哀伤,手指轻轻搭在了老妇人满是皱纹的手背上,嗓音柔和得像春天的风。
颜绛儿奶奶,您的孙女儿……怎么了?
老妇人垂下眼帘,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声音低沉似秋日落叶飘零。
老妇人唉~告诉你也不打紧。我这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早早的就去了。儿子呢,当年在皇宫当差,儿媳难产离世,只给我留下了个孙女儿。那孩子被她爹带进宫里,后来得罪了贵人,被赐死了。如今连我那儿子也没了音信,唉,这冷清的日子里,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了。
颜绛儿奶奶,我在皇宫里有认识的人
颜绛儿往前凑了半步,指尖悄悄攥了攥袖口……那是她想起云行时不自觉的小动作。
颜绛儿您若信得过我,便告诉我您儿子的名字,我试着帮您找找
话落时,云行一身月白锦袍的模样又在脑海里晃了晃,她悄悄松了口气,仿佛那身影能给她添几分底气。
“真…真的吗?姑娘!”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猛地亮起来,像蒙尘的灯突然被拨亮了芯子,枯瘦的手死死攥住身下的旧衣,指节绷得发颤。她往前倾着身子,声音里裹着压不住的颤意:“我已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若我儿还活着,此生能再见他一面……哪怕只看一眼,我就是死了,也无憾了啊!”
话音未落,她便要撑着桌沿跪下去,颜绛儿已快步上前,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胳膊。掌心触到老人胳膊上嶙峋的骨头,绛儿心尖微酸,语气更软:“奶奶,您千万使不得!”她轻轻把老人扶坐回去,指尖替她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万一我没帮您找到,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您这份信任?”
老妇人望着颜绛儿,眼眶慢慢红了,浑浊的泪珠在眼角打转,却没掉下来。她抬手用袖口蹭了蹭眼尾,枯瘦的手指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轻轻拍了拍绛儿的手背。
老妇人姑娘,我这破屋,窗纸都破了好几处,多少年没进来过能陪我说句知心话的人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要飘走。
老妇人我儿是生是死,早有定数。你能帮我找到,自然是皆大欢喜,找不到,那也是他的命,不怪你……反倒要谢谢你,肯听我这老婆子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