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安然蜷缩在阅览室角落，鼻尖几乎贴到全息屏。屏幕上滚动的爱因斯坦场方程突然卡顿，映出背后逼近的人影。
"又在看这些古董？"九岁的肖程抽走电子笔，让未保存的公式化为光点消散，"陪我去拆了D区的监控探头。"
安然盯着对方作战靴上的能量纹路。这是A级试验品才有的装备，而自己脚上只有编号A02的塑料脚环。"不去。"他把发热的胃部抵住膝盖，那里从昨天开始就隐隐作痛。
肖程突然掀开安然的白大褂，冰凉的手指戳中他肋下旧伤。少年像受惊的猫科动物弹起，后脑撞上书架。三本《时空拓扑学》实体书砸落，肖程用远超同龄人的反应速度接住，却在最后一本故意失手。
精装书脊重重磕在安然肩头。"你反应速度慢了0.3秒哦。"肖程把电子笔插回少年耳后，这个动作让安然闻到对方袖口的血腥味——他们今早刚旁观了C组试验品的淘汰仪式。
"别碰我。"安然擦掉全息屏上的指纹，发现肖程篡改了他的方程：原版的能量动量张量被替换成鬼脸涂鸦。胃部抽搐得更厉害了，他摸出口袋里的止疼片，却被打翻在地。
肖程用靴尖碾碎药片，"所长说吃这个会降低神经敏感性。"他突然贴近安然苍白的脸，"你不想被降级到B组吧？那些家伙连黎曼猜想都解不开。"
警报声骤然响起。安然透过肖程肩头看到走廊闪过红色警示灯，D区方向传来爆炸闷响。肖程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他们这类试验品植入战斗本能的征兆。
"待在这。"年长两岁的男孩扯下安然衣角的定位芯片，把自己的塞进他手心。当安然低头查看时，肖程已经消失在通风管道，只留下带着铁锈味的余音："你的芯片信号太容易追踪了……"
三小时后，安然在禁闭室再次见到肖程。男孩的左手被铐在磁力椅上，食指以奇异的角度弯曲——那是培研所针对说谎者的标准惩戒。但当他抬眼看向安然时，嘴角还挂着熟悉的嘲弄弧度。
"D区的监控系统老化自燃。"肖程对审讯官重复着谎言，折断的指尖在椅背敲出摩尔斯码。安然攥紧口袋里的芯片，突然读懂了那段节奏：安然今早藏起来的《量子引力手稿》，此刻正安全地躺在肖程床板夹层。
《量子引力手稿》——那是此时以安然的级别所不被允许阅读的书籍……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