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如同一头猛兽,在荒芜的村落间横冲直撞,破旧的房屋在狂风的肆虐下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黑暗的力量吞噬。刺鼻的腐臭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像是无数具尸体在黑暗的深渊里腐烂发酵,令人作呕。
李忆紧紧地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和脸上的灰尘混在一起,留下一道道脏污的痕迹。他双眼布满血丝,干涩地盯着地面,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管他的,反正都违规了,横竖都是死。” 说完,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郑南州,那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喂,你们去不去?” 郑南州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他心里清楚,退缩只有死路一条,咬着牙道:“当然去,虽然我的腿没了” 那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透着一股不甘被命运摆弄的倔强。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将村子包裹起来,黑暗中似乎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九点五十八分,挂钟指针跳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催命符一般。他们像是被操控的傀儡,机械地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门轴发出尖锐的吱呀声,划破夜空,似是恶鬼的嘶吼,让人心惊胆战。
村子正中央,一尊巨大的石雕在朦胧月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它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粗糙的表面像是被岁月刻满了无数张痛苦扭曲的脸,透着无尽的怨念。李忆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他知道这石雕或许是破解困境的关键,压低声音吼道:“把它砸碎!” 几个人踉跄着上前,手中的锤子在颤抖,每一次敲击,都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沉闷的敲击声和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前奏。
刹那间,树林深处传来一阵窸窣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胃里一阵翻涌。一只诡从黑暗中缓缓浮现,它的身体半透明,内部涌动着黑色的雾气,宛如深不见底的死亡漩涡。它的双眼闪烁着幽绿色的光,像鬼火一般,阴森地盯着众人,仿佛在打量着即将到嘴的猎物。
就在诡张牙舞爪扑向沐秋的瞬间,池玉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冲了出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伙伴死在这里,她将诡死死压在地上,双脚用力踩住它的胸膛,双手紧紧按住它的脖子。诡疯狂挣扎,爪子如锋利的刀刃,在池玉手臂上划出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诡一把扯下池玉的头发,池玉却毫无惧色,冷冷道:“没想到吧,我戴的假发。” 说着,一巴掌狠狠扇在诡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格外突兀,那是她对诡的蔑视。
但诡的力量远超想象,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獠牙,恶狠狠地咬向池玉。池玉被撞飞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可当诡再次扑来,池玉又鬼魅般从后面出现,双手死死拽住它的脖子,将它拉倒在地。她的手被诡抓咬得皮开肉绽,骨头都隐约可见,眼神中却只有麻木和决绝,她早已习惯了在生死边缘挣扎。
“你们挖到没有!我手快断了!” 池玉的声音在狂风中回荡,带着几分绝望的呼喊。“挖到了,挖到了!” 沐秋从石座中取出一颗散发诡异红光的钻石,狠狠摔在地上。钻石破碎的瞬间,诡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那声音如同利刃,划破每个人的耳膜,仿佛是黑暗世界的诅咒被短暂打破。
“你的手没事吧?” 沐秋问。池玉摇了摇头,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村口的槐树。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十点零十一分。槐树的枝干扭曲,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鬼手。“还有一只。” 池玉声音平静得可怕,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仔细分析着,接着解释:“前晚我看到的不是这只,刚才我摸过它的衣服,是干的,那只诡全身都是水。而且刚刚的那只诡是靠泥潭,你们遇见的都是触手缠绕,所以死的是井里的,那只还没死。” 说完,她爬上槐树,摸着树枝上的痕迹,“应该是吊死的,把树枝砍了。” 沐秋举起斧头,砍向树枝,树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另一个恐怖的开端。
“现在我们该怎么回去?” 郑喻州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却又充满了无力感。池玉没有回答,她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转身向着树林中走去,其他人默默地跟在后面,仿佛是一群等待被处决的犯人,在黑暗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他们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四周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梦境。李礼双手抱胸,看着池玉,声音低沉:“你来这儿干嘛?” 池玉的目光穿过雾气,缓缓说道:“投井归逝指的是它也是我们,第一个意思是逝去,第二个意思是回归,这里的市也指槐市。”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跳进井里,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地跟着跳了下去。
井下是一片黑暗,他们仿佛在无尽的深渊中坠落,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当他们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槐市。
“你们回来了。” 隧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脸上带着笑意,那笑容在这诡异的环境里显得有些阴森。
池玉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嗯,回来了。”
“有人团灭了” 池玉瞟了他一眼,隧的声音高昂,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对别人的死亡幸灾乐祸:“是的,赵晴那组。”
在槐市月光的轻抚下,郑喻州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池玉看向沐秋,神色认真:“沐秋,这组数字你记好,我们在全国各地靠手机联系。” 她缓缓报出一组数字,声音清晰而坚定,这是他们未来联系的希望。
之后,他们便各自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槐市的中央,池玉静静地站着,四周一片寂静。一只乌鸦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停在她的肩头。这只乌鸦是她与其他槐市管理者的通信方式,在槐市的十一年里,它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曾经的伙伴都在一次次任务中死去,从她踏入槐市的那一刻起,死亡就如影随形。她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这个充满恐怖与绝望的地方。
“这是组织者的诅咒吗?” 池玉轻声呢喃,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片漆黑如墨的天空,“还要多久,我才能逃离它呢……” 她的声音被夜风吹散,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