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瑶。
很小的时候,被养父母从人贩子手中买来。
养父母家在乡下,日子清贫,常常食不果腹。
养父脾气也很暴躁,动辄拳脚,我身上总是带着伤。
后来,养母艰难地生下弟弟。我的日子更难捱了。
直到十六岁那年,突然有人找上门,
说我是京城沈家当年走失的女儿,
我才知道,原来我亲爹是个当官的!
我被父母找回沈府的第一天,母亲指着一妙龄女子。
“瑶瑶,这是你姐姐,青然。以后你们姐妹要互相照拂。”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姐姐。
她站在那里,眉眼带笑,精致的像一幅画。
听母亲说她过些日子就要和裴家公子成亲了。
裴家在京都世代清流,裴沈两家的交情是自打祖父辈们就有的。
姐姐和裴公子又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所以,双方父母对这桩婚事都很满意。
可姐姐却在婚期临近的前一天离家出走了。
她说她喜欢无拘无束,不能接受沈公子的古板持重。
她要去外面闯荡,追求属于她的自由。
姐姐出走的突然,两家的喜帖都已经发出。
父母为了不让人议论和两家和睦,仓促之下命人给我穿上了姐姐的嫁衣,把我塞进了裴家轿子里。
临别前,母亲泪眼婆娑。
“瑶瑶,你虽是替你姐姐出嫁,但裴家是个好人家。你嫁过去,若能贤良淑德,讨裴昭欢心,以后日子必定差不了”
我信了母亲的话。裴昭我之前见过一面。
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般的男子,看起来不像坏人。
姐姐不喜欢,我喜欢,
但裴昭却不喜欢我。
他掀开盖头的瞬间,脸色很是难堪。
“怎么会是你?”
“姐姐跑了”
我小声嗫嚅着。
裴昭的呼吸变得沉重。
他把拳头握得“咯吱”响。
我紧张的不敢出声。
最终,裴昭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沈青然这次过份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裴昭。
提到姐姐,他怒气好像又没那么大了。
想起母亲叮嘱我的话,要贤良淑德,要讨裴昭欢心。
我鼓起勇气,轻轻喊了一句:“夫君”
裴昭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别这么叫我。”
我脸“唰”地一下白了。
那点微薄的勇气也瞬间消失了。
裴昭冲着我不悦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书房。
他不想看到我。
第二天,到了给公婆长辈们敬茶的时候,裴昭又出现了。
他牵着我的手,神色平常。
“裴昭携新妇给长辈敬茶。”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尽管替嫁这件事让公婆憋了一肚子火。
尽管他(她)们看见我这个沈家女儿很是不爽。
可看到裴昭牵着我手出现在他(她)们面前,又碍着两家的交情,公婆的怒火也不好再发作了。
那一刻,我心里仿佛又燃起一丝希望。
裴昭还是为我考虑的。
也许我好好表现,我们可以像其它夫妻那样,恩爱和睦一辈子。
可裴府规矩多,婆母更是严厉。
她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是个乡下长大的,配不上她儿子。
每日晨昏定省,我都要去给她请安,立规矩,稍有差池,就是一顿训斥。
“沈青瑶,你记住,你是裴府的少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裴府的脸面。别动不动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丫头似的,让人笑话!”
这话,她每天都要念叨一遍,言里言外,都是对我的不满。
可我不是野丫头,从三岁庙会上和父母走失,我的父母就一直在找我。
婆母第一次这样说我时,我给她顶了回去。
婆母马上捂住胸口,像要晕过去似的。
说裴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娶了我这么个没规矩的儿媳妇。
裴昭回来知道这件事以后,就罚我去跪祠堂,说我忤逆长辈。
从那以后,婆母再说什么,我便就只恭顺听着。小心谨慎地侍候着她,尽量不再让她揪出我的错。